应龙接着道:“那种让人楔心以后,还要被砍下头颅锁困干年之苦,我再也不想领受了。”
他说的好像是自己,可又总让荀音觉得,这里头是指得齐斯玉。
荀音笑叹了一声,仿佛是在笑这句话,又是在笑曾经的自己。
“我做这一切,当然也是为了自己,可人要是只为财死,那就和为食而亡的鸟兽无异了。”
“你是心上了一刀,我恰恰是喜欢把人心捅成筛子的主。”
“我有意无意,得已不得已,都辜负过那个人。在方才挣下这三个月的时间之前,看见他那双泪眼,我就发誓,我若还有命,再不能让他伤心了。”
她继续往前走,埋着头,看见前路是一片模糊惨白的苍茫,不知道何时走到来时路,回到那些人身边。
“等等!”应龙道。
就在荀音还没回眸的时候,应龙在她背上翻身出去,突然轻盈而灵巧得,扒在她头顶的“天花板”上!
此处原本并没有天花板,这里就像个无边无际、没天没地的白原野。
可是,应龙确实是像个蜘蛛一样,和她头顶头贴在上方。
荀音抬着头看,眼睛渐渐虚起来,“您……怎么这么灵巧?是不是早就生出筋来了?”
应龙给她留了个后脑勺,根本瞧不清表情,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她突然反应过来,既然她可以通过齐斯玉生条筋脉,那玉妃玉炁那么充沛,给应龙生条筋脉还不跟闹着玩似的?
即便不是生的天道龙筋,也肯定是极好用的,瞧他方才那两下子,堪比蜘蛛侠了都!
“应姥爷,您这是溜您外孙女玩呢?”荀音抬头,没好气得埋怨他。
应龙好玩儿的一笑,“没有,这么些年不活动,确实筋也懒了!不过,我也没白当你姥爷!”
说完,他欻欻几下子,居然把上方扒住的无形天花板,给扯出个狗啃似的洞来!
“看!姥爷这不就带你出去了?”
荀音视线上移,只见,那洞里头赫然有个巨型的灯,金灯架上罩着几百个玉灯盏,华丽绝非凡品。
那里头明明灭灭燃着油灯,显得富贵中又透着极致冰冷。
可是,这状似吊灯的东西,居然是吸在地上的吗?
而且,灯油朝下不倒撒,灯芯火还是向下燃着的!
而透过这大吊灯,还能看见对面的穹顶,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各种天神阴刻数不胜数,正中间有条纤尘不染的红毯,鲜艳浓丽,贵气逼人。
嗯?穹顶干什么铺地毯?吊顶为什么倒扣在地上?
哦?那是人吗?为什么倒着在穹顶上缓步走着?
应龙给她打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荀音附近的白空间,对她微声道:“此处,是西天庭的倒像!”
荀音:“哦哦,那咱们其实一直就在西天庭的正下方,与它底贴底了?等等,西……西什么??”
她方才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一下子恍然大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