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的话十分刺耳,听潮在原地愣着,竟也皱起了眉头,眼里对玉妃的憎恶根本藏不住。
她这点儿小情绪,尽收齐斯玉眼底,他的剑仍然指着应龙的头,手上的力道却也松懈了不少。
他平静下来,望着雕花窗棂,仿佛望见当年,“她曾经为我做过吃食,单不论我与荀音已经……分开,荀凌月,也永远是我的母亲。”齐斯玉弯唇一笑。
他最后这个笑,好比一枚弯刀,弯到玉妃的心窝里。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冷笑着,说不上来是自嘲还是笑齐斯玉不识时务。
地上匍匐的荀音,被痛楚完全覆盖,根本顾不上对齐斯玉来救她有什么反应。
听潮倒是听见他说“分开”二字,眉毛一挑,旋即低下头去,再也没看他。
玉妃扫了听潮一眼,一脸嫌弃溢于言表,她怎么这么慢?玉妃为她拖延了这么久,一条龙筋都剥不好吗?
但碍于被齐斯玉的剑横着,她不好催促听潮动作快些。
“既然你与她分开了,那又来这里救她是何苦呢?”玉妃一边说话,手里一边探到了应龙枕头下方。
那底下藏着白羽天兵令,若是她催动内力,那么令牌自会传达给天兵总帅。
那位大帅可是仅次于山海大神的悍将,他来了,应当能拖住齐斯玉一时半刻。
到时候把荀音的龙筋剥了,应龙一朝得到了天道龙筋,齐斯玉再想怎么样都晚了!
谁知,她才刚一伸手探到枕下,齐斯玉却突然一剑穿透她的袖子。
他的剑挑着袖子,在半空悬着她纤细的手臂,低头看着玉妃那张姣好的面孔。
“天兵都忙着在前线打仗,我大师兄可是很难缠的,娘娘最好不要打扰他们。”
“我来并非为了荀音,只是恶龙得了她的筋脉,势必要大开杀戒。”
玉妃听罢,自觉可笑得很,她扶着那床边雕镂的兰草,道:“你不是来救她?你自欺欺人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不愧是我儿子。”
“你不是一直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吗?今日我就让你瞧瞧,为娘有证据能证明你是我所出,这应龙,你若是杀了他,可也是大逆不道了!”
齐斯玉瞪大了眼,对这最后一句,实在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莫非,他竟是应龙的儿子?
玉妃借着他愣住的一秒,将袖子从他剑上褪出来。
她玉手一勾,从应龙的太阳穴中,拈出来一条白色的丝线,道:“你瞧,认得这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