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一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荀音和齐斯玉并排望着孟浪的背影,心中各自有话,却谁都没有再说。
由是,他们交代了小瓜,要它等着与听夜汇合,到时候有了天山的消息,荀音再去不迟。
而她与齐斯玉则北上而去,继续赴那场寻龙大会去了。
路上,他们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狂风几乎要把他俩掀飞。
即便是修士、仙人,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也仍旧是不堪一击。
荀音还伤着,齐斯玉一直愧疚自己给她那一剑,倒知道将她护在身后,替她挡着那大风。
可北方吹来的雪,砸过来简直是无孔不入,打得两人眼睛疼,让他们辨不清方向,齐斯玉几度被打得连退数米。
这场暴风雪来得太不寻常了,可以说是百年不遇。
他们只好先往下落去,找了一处破道观暂避,这荒郊野岭,能有个道观还不错了。
齐斯玉一进破庙,往那蒲团上一坐,便是当做调息功夫,准备练功将息了。
荀音歪在一边,还有点儿身子不适,遂气鼓鼓问他:“哎,齐斯玉,不升一团火吗?好冷啊!”
齐斯玉原本已经合眼了,可听她这样说,刚起的功又给收回去,乖乖出门给她找柴火去了。
他全程没有怨怼,也没有墨迹。
荀音看他那冷淡的背影线条,心道,人家是从冰宫重生的,根本就不怕冷。
只是,他可能不大会关心人,故而也忘了她的冷热。
荀音不挑他的理,其实没必要非让人主动无微不至,只要她说出来,他去办就是了!
任何人对你的好都不是应该的,不说感恩,但也别找茬吧。
过一会儿,齐斯玉进来了,他手里捧着一把柴,细心地架成个圆锥形。
而后,他响指一撮,嗒一声,火光瞬间亮起来,给这破道观镀上一层金色,也给齐斯玉描了一层温暖的毛边儿。
荀音打量着暖意融融的他,心道,这人生得还真是鸾姿凤章,自带一股矜贵气,怎么看都好看的。
她失忆之前,搞到这么一个对象,按说应该好生宝贝着,怎么还和离了呢?
这个场景,倒像极了会闹鬼的什么兰若寺,一个俊书生和一个俏女鬼,在这里滚作一团,行之事。
然后,书生就被女鬼采阳补阴了。
她突然觉得好笑,感觉情况颠倒过来了,遂坏笑着问齐斯玉:“我能不能问问你,你想采补我,究竟有什么企图?”
齐斯玉望着火堆,言简意赅:“通情窍,成神。”
荀音心想,哦,她以为要培养感情才能圆房,而对方必须圆房才能产生感情。
这根本就是个悖论呐,互为必要不充分条件,这还怎么处对象?
她看着齐斯玉的眼睛,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也不跟我闲聊聊,假如哪句话把我哄高兴,我就从了你呢?”
齐斯玉又是简短直抒胸臆,“在生气。”
荀音没忍住,笑得很大声。这厮居然是一直在生闷气。宝宝不开心,但宝宝不说!
“哦,我说怎么不搭理我,原是个小心眼子。那你说说,为什么生气,说出来,我才好哄哄你呀!”
齐斯玉终于肯正眼瞧她,先是沉了一口气,又终于开口问:“你没什么要交代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