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想想起当天,齐斯玉那半张脸上的神情,好像足能抽走她一生的悲欢离合!
她不禁心头一颤,触景生情,直接把冰碴贴在心头,生生捂化了。
齐斯玉诧异地看着她,不明所以地歪头,露出不解的神色。
她缓缓捧着齐斯玉的面庞,手里沁的冰凉,柔声问他:“你都听见了?”
齐斯玉眼珠微动,一脸凛然,“大丈夫不可盗听他人暗语!”
荀音脸一瞬间耷拉到肚脐眼儿,在他脸颊上的手也像被冻透了似的,彻底僵住了。
“就不该心疼你!”她抽回自己的手,“冻死拉倒,呆子!”
她好不容易干点儿人事,结果吴行远这个第三人夸了半天,齐斯玉愣是没听着,让荀音的付出成了活雷锋干好事!
她才不想当活雷锋呢!她做了慈善恨不得嚷嚷的人尽皆知!
说完,她便转身往回走,哐唧一声,把她破庙的门带上了!
那门不争气,被它的主子一摔,竟就碎成了好几截,可可怜怜落在地上!
齐斯玉看她发这通无名火,深觉莫名其妙,他那方才被她摸过的脸,现下有点儿发烫了。
他心道,看来只有曾经被暖和过,才知道方才有多冷。
那么现在他心是冷的,是不是,也因为曾经有人来暖过呢?
荀音那根肋骨上的凹槽,真是他栓出来的吗?她那样刚烈性格的女人,竟然也肯由着他如此做派?
那她又何时能再答应一回?
他不禁抚上自己的面颊,觉得手也好似暖意融融,便大概明白了,何为人间三月天,雪霁河开燕子归来了!
一夜风雪,天光大亮时便已是初晴。
屋檐上新雪融了,又汇成了一片片的小冰锥,垂在龙女庙前,看上去像缀了一圈好看的水晶链子,让没门儿的破庙都精致了几分。
荀音带着吴行远,两个女人蓬头垢面,一起走出门槛,双双伸了个大懒腰!
这一宿没有床没有褥没有门,睡得腰酸背痛又落枕。
“哎?齐斯玉呢?”荀音往外一瞧,发现那么大一只夫君,说没就没了。
她寻着雪地里的脚步,往外头看过去,发觉他是老早就走了的,连雪都落了一大层。
吴行远还在后头调笑她:“着急了吧?哎,谁让你不请人家进来!”
荀音正在心里后悔这事,却被吴行远道破,她心里就更不爽了。
“不回来就算了,谁还求他?是他现在该来巴着我,我又没什么好求他的事!正所谓拿人手短,他想和我……”
谁知,恰逢有人从破庙身后回来,踩着雪地咯吱咯吱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雪鹰。
齐斯玉好死不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听见荀音这么一句,手里还拿着一只“拿人手短”的物证!
吴行远碰碰荀音,“你瞧,人家是给你打早点来了,新鲜热乎的野食儿。”
荀音好险没羞愤得捂住老脸!
她心道,吴大掌门你不戳人心窝子就会死是不?早就看见了,她又不瞎。
“哈,这么早,真勤快,石头哥哥出去打猎啊?”她笑得有点傲娇,不想当着姐妹折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