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_破了!”徐清之一个滑步飞进来。
“看见了,我不瞎……”温雪言手拄在桌上,托着一张脸,将头都埋进了手里。
即便徐清之这种半乱码似的表达方式,他都知道徐清之在说什么。
因为那护山诀是他的元神,他当然知道已经破了……
一滴滴的血滴在桌子上,徐清之顺着那血往上瞧,才看见,血是从他师尊的手指缝里漏出来的。
“师”他大喊了一声。
温雪言把手拿开,怒道:“叫!叫!把人都喊来!”
徐清之捂住自己的嘴,跑进来后手忙脚乱,用帕子给温雪言擦血。
可是这血是从五脏六腑出来的,根本擦不干净,反而越擦越多了。
徐清之急得跺脚,眼泪都噙满了眼眶,“师?”
温雪言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感觉我不是你的后爹?还有那么点儿良心知道心疼你师父?敢跟你‘娘’打小报告,我要你狗命!”
徐清之只好点点头,每点一下就表情沉重几分,好像师尊下一秒就要死了,他怕赶不上哭坟。
“去,别烦我,把孟浪和丝兰从炕上叫起来,别缠绵了,该上战场了。”温雪言嘱咐他,“绕过你‘娘’,让她知道我就宰了你!你会说话吧?”
徐清之拍拍自己的胸膛,“包在【身!。”
温雪言一个头三个大,看徐清之、听徐清之说话更心烦了,也不知道荀音什么时候能修修徐清之这个毛病。
“滚滚滚!”
徐清之三步并两步跑出去了。
屋里就剩他一个,刚开始那点儿烦躁散去,心里就有点害怕,他不会以后就是个半残废了吧?
人就是这样,平日都能顶天立地,一到生个小病,马上就怕的不行。更何况,他这还不是小病。
温雪言回头看了看站在枣木横杆上的雪鹰,露出一丝苦笑,“师尊,我还是快把您的家业败光了。”
风絮化成雪鹰后,那浑浊的眼球在鹰眼里,也照样显得不大精神。
它扑腾起来,叼了温雪言手背一下,却也没太使劲。
然后,它又缓缓叼上温雪言的衣袖。
强有力的喙牵着温雪言,温雪言一个大活神仙,现下也没什么力气,都拗不过一只雪鹰。
“师尊,您要带我去哪?”
雪鹰执拗地把他往里拉。
“您要让我躺下休息?”
雪鹰拽他到床边儿,喙终于松开他。
随后,一个大窝心脚,也不知一只鸟儿哪儿来那么大劲儿,把温雪言推到了炕上。
“喳——”
哦,师尊还是心疼他的。
虽然三山可能要让人家打进来了,温雪言还是需要赶紧门头大睡一会儿。
他维持了三个月,仍然不可避免的,让护山诀彻底玩儿完了。
同时,这还代表他元气大伤,损伤过半。
真他妈没用啊!
“师尊,我知道,我明白,但是,我必须得起来了,一会儿森杀来了怎么办?您先让我起来!”
雪鹰扑棱扑棱的,用爪子用喙推搡,就是不让温雪言起来,还叼着锦被给他蒙在头顶。
他都能想象到师尊若是还能说话,会冒出一句“快睡觉,这会儿知道心急了,早让你用功的时候都当耳边风,活该!”
“您先让我起来!师尊,我真的不能睡!”
就在温雪言被一只鸟疯狂踹打的时候,他在羽毛扇动的拍打声里,竟然听见了一阵很轻很快的脚步声。
他反应了两秒,突然砰一声躺下了。
还起来了一下,把被子蒙过头顶,假装自己已经睡死过去了。
这个世界上如果还有比西帝过来干架更恐怖的东西,那就是叶倾若的脚步声了。
别管温雪言在干什么,正事儿还是杂事儿,只要听见这串脚步声,都能从干万人里分辨出叶倾若的那一款。
然后,他一般会马上抓过笔假装写字,马上抓过书假装学习,马上抓过被子假装睡觉。在这一点上,徐清之就很像他,或者说,是他像徐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