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悦溪过来的时候,锦颜已经把新鲜的荷花都插在了花瓶里,雪白的瓷瓶插上碧绿如玉的杆,上面是将开欲开的花儿,颇有些宁静祥和的慈悲感。
锦颜把瓶搁在桌上,又去看萧悦溪气呼呼的脸,揶揄了句,“怎的最近也不和太子置气了?”
萧悦溪一愣,往一旁的椅子上坐,“有什么可置气的,不管怎么说也是欠了人钱,还有什么资格置气。”
“他总归是拿你没办法的。”
颜笑句。
“怎么你也这样说?”
萧悦溪不乐意听这样的话,“我如今也不给他惹祸,也都开着他点,那池子他自己送给的,又不是我去抢来的。”
“准太子妃你可见了?”
锦颜托着下巴问了句。
萧悦溪闷闷地点头,“见过了。”
“你们一个要嫁人,一个要娶妻,都赶在了冬日,倒也不错。”
萧悦溪没再说话,脸色却变得难。
锦颜又道,“今日过来可是明月楼的事情?”
“嗯,朱锦珂说明月楼的用水是个大问题,好的法子,若是从下面挑水过去,怕是每月都要浪费一大笔钱,最好是山上就有水源。”
“唔,他这哪里是来问我,分明就是想让国师帮着看看。”
锦颜嗤笑了声,又道,“我一会。”
“颜颜……”
萧悦溪忽然唤了声,一双眼睛仿佛藏了干言万语,却几度张口,都没能说出来。
锦颜剥了莲子,拿了几个递给她,“尝尝,很是清甜,而且下火。”
“好。”
等几个莲子吃完了,萧悦溪还是没忍住,“你有没有特别特别喜欢过一个人,就那种,非要,一定要的那种喜欢。”
她是火热的性子。
喜欢便是喜欢了,从来也不会藏。
这件事,她藏得好苦,想说给锦颜听,迫切的想找她救命。
锦颜愣了愣,看过去时发现萧悦溪脸上的面具都褪去,变得灰白,一双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就是挺直的脖颈都耷拉着,像是一团丧气。
“。”
锦颜摇头。
她前世虽恋爱脑,但所有的主权都不在她身上,不管是昌遮也好萧逸也好,她都是被选择的那个。
当然,她也确实对他们做到了不离不弃,但她没萧悦溪这样的身份,没资格非要一定要,那些人又不听她的摆布,只是无限卑微低自己罢了。
“也是,你这样理智的人……”
萧悦溪嘟囔了句,锦颜生出不忍来。
“徐徐图之。”
“你说什么?”
锦颜笑了笑,“我说,徐徐图之,你若是真喜欢了,不用着急,慢慢来,谁又能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萧悦溪眨巴着眼睛,盯着锦颜这张脸,不能确定锦颜是不是真的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
“我想,世上任何好的情感都是双向的,若是另外一个人也与你一样的想法,不如两人一起徐徐图之,你还年轻,哪怕是等个十年五年呢,但若只是你一厢情愿,爱自己不好吗?”
“若是有很大的阻碍呢?”
锦颜喝了口清茶,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那就把阻碍搬开,谁阻挡着你们,你们就将谁给弄掉,你好歹也是个公主,有什么可怕的?”
她云淡风轻说出这话的时候,萧悦溪生出无限的希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