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水,递到陈良景苍白的嘴唇下面,陈良景看了看小喜鹊,也没拒绝,直接就这她的手,小啜了一口,整个人的脸色这才慢慢缓过来。
“都怪奴婢连累公主,还请公主责罚。”
陈良景调整了一下坐姿,虚弱道:“无妨,可否能麻烦你将我送回长信宫,我有些头昏脑涨。”
小喜鹊点头,刚要从香炉里打包香粉,却发现又换了一种,压下心中的狐疑,小喜鹊将陈良景背上身上,快速跑向长信宫。
到了门口,小喜鹊才知道这长信宫虽说也挂着一个“宫”字,实际上破败不堪,比冷宫更甚。
小喜鹊推开宫门,看到陈良景赖以行动的轮椅被人拆的七零八落扔在宫殿中间,成了一堆毫无用处的烂木头。
好无耻的行径!
昨日那个护着陈良景的小宫娥也不见踪影。
“这宫里面没有伺候公主的人吗”
小喜鹊将陈良景放在床榻上,四周环顾了一圈。
陈良景摇摇头,“彩灯昨日被送到洗衣局了。”
这宫殿空荡荡的,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
小喜鹊于心不忍,一边按摩着陈良景的双腿,一边说:“公主,若不是您救了奴婢,也不至于遭此无妄之灾,奴婢定当尽心竭力的帮你。”
“不必,这种事情三天两头就会出现一次,不是你,她们也会找别的借口。”
“可您是公主啊!”小喜鹊愤愤不平。
陈良景只是扯了扯嘴角。
她在宫中多年,也不是没有碰到过好心的宫婢,只不过皇后的人稍微一出手,就让这些人对自己避之不及。
触手可及的温暖到头来却是一场空,还不如不要。
小喜鹊这样的宫娥,她早就司空见惯了,这善心能发几天,全靠皇后能忍几天。
陈良景笑的时候跟陈君泽更像了,一样的凉薄,一样的流于表面。
小喜鹊继续蹲下身,帮陈良景按摩腿部,弯腰的时候,露出口袋里放着的溪岚花。
“溪岚花”陈良景念出名字。
“公主认识这花”
陈良景眸子动了动,“只是听说过,你从何处得来的这种花”
“凤栖宫。”
陈良景忽然对小喜鹊生出了些兴趣,“小丫头,以后行事不要这么招摇,这花万不能让别人看到,我只能言尽于此。”
小喜鹊乖巧的点点头,目光落在陈良景带的已经发旧的发簪上面。
陈良景虽然穿着和居住都十分寒酸,但这根发簪确实上品。
簪身由金子打造,顶端是有金丝掐成的一朵牡丹,牡丹的花蕊是由一整块雪里红昆仑玉雕成的,白玉上朱砂自生,虽然简单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只可惜因为带的时间过程,由金丝掐成的牡丹花瓣早已变形,不胜当初风采。
“公主这腿万万不能再受折磨了,不然就真的要不了了。”
跪了整整一夜,陈良景的膝盖上面一片淤青,虽然她早就感受不到疼痛,但白皙皮肤上的大块青紫看起来有些惊心。
小喜鹊身上没有别的药物,只有随身携带的一罐冻伤膏,也有些舒筋活血的作用,她将药膏涂抹在手心里温热,然后摁压按摩在陈良景的膝盖上面。
陈良景并不领情,抬手将裙摆拂了下去,“这腿本就是无用之物,你日后不用再来了,我乏了,下去吧。”
小喜鹊见陈良景闭上双眼,只能默默起身,帮她改好被子,随后将冻伤膏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后慢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