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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秋冬之际。
关外雄山,大雪纷飞。
某处山谷之中的空旷草地上,一片狼藉。
有断肢横亘,四散在野,有热血喷涌,将雪消融,流成血溪。
一年轻道人深陷重围,却面色平静,他身穿藏蓝道袍,手持一柄古朴长剑,一招一式劈落,不断收割着四周敌人的性命。
有鲜血不断喷溅,将道袍染红,分不清是谁的,却又在寒风呼啸之下迅速结成了冰霜。
山谷之中,那密密麻麻的身影前仆后继,仿佛无穷无尽,犹如洪流一般冲向染血道人,却又被后者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张太初,你在一个月之前走出龙虎山,此后一路祸害我异人界各门派仁人义士,犯下滔天杀孽,难道到此关头,还不知道悔改?”一胡须染血的老者,躲在战场边缘喘息着,伸手怒骂年轻道人。
“龙虎山贵为道教祖庭,符箓三宗之首,张静清他身为当代天师,不仅教出了张怀义那等贼人,竟还教出了你这魔头,真是可恶至极!”
“今日我各大宗门联袂而至,就是要将你这魔头诛灭在这关山峡谷!”
“人力有尽时,各位同道,咱们再加把劲,将这魔头挫骨扬灰!”
可面对着众人的斥责,被唤作张太初的年轻道人却沉默无言,没有应答,只是手中的长剑从未停下。
在他周身数十丈范围的苍穹之上,有厚重劫云凝聚盘旋,不时鞭挞下粗壮天雷,炸落在人间,让一个个敌人身消道陨。
一路走去,一路杀戮。
唐门、自然门、火德宗、王家、吕家、昆仑剑仙派等等,来自不同门派的修士,流出的鲜血却同样殷红,不断地倒在他眼前。
张太初面色坚毅,心中杀意未曾动摇半分。
但随着时间流逝,有越来越多的斑斑血迹,沾染在他清秀的面容之上。
他深邃目光中也终究是透露出了些许疲惫,忽地回忆起了曾经种种。
二十多年前,他重生在这方世界,沦为孤苦无依的婴儿,幸蒙天师张静清收养,与田晋中、张之维等一众师兄自小生活,胜似亲人。
且在幼年,便凭借与生俱来的天赋,道法招式轻易就能参透,境界进步更是神速。
更有自系统传承而来的强大功法,让他几乎在少年之时,就有了骇人听闻的修为。
甚至到了被张静清刻意雪藏在龙虎山的地步,意为潜龙在渊。
十二岁那年,他因功法之桎梏,开始了每三年一轮的闭关,枯坐在龙虎后山的一处山洞之中。
十五岁出关那年,他挑战师兄张怀义,一招险胜。
十八岁出关那年,他挑战时年三十八岁的师兄张之维,依旧赢了,随后闭关。
直到二十一岁满,也就是一个月之前他再度出关。
却听闻了师兄田晋中的噩耗,以及这由八奇技引发的,波及整个异人界的大乱!
当时的他,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向张静清多说,而是独自一人持剑下山,走出龙虎。
在那之后,便以一人之力独挑各大宗门,阻击所有觊觎八奇技的异人。
从华北一路而来,直到了关外。
也招来了今天这一场,由各宗门针对他的截杀。
“八奇技取乱,是因为人心贪婪,那我便打到无人再敢觊觎。”
“天下大势如此,我便以一人之力压下天下大势,又有何惧?”
“若杀一万人,能救十万人,那我便杀。”
张太初喃喃自语,旋即收回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