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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手巨手挥出,却如同落入了泥塘一般,难以寸进,被那冥冥之中传来的巨大阻隔力,压的迅速奔溃。
张太初冷哼一声,玄天炁法力运行,再次加大了真炁输出,控制着金光咒凝聚成的巨手前去,与那同样磅礴汹涌的阻力作着对抗。
金光愈发汹涌,一边在迅速奔溃,一边被修复着,艰难前进,却只能距离那无根生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两股力量互不相让,挤压在一起,砰地炸开了,恐怖的力量将眼前一切部湮灭,撕开一道又一道裂隙口子,从中透露处着白茫茫的光芒。
紧接着,一切又落入了短暂的黑暗。
张太初心中不甘,但也清楚,若真是两处的时空交汇,那么如今的他,的确还没有那种能力,对此作出干涉与改变。
想到这,他心中对于这八阵神图,也感到更加的好奇。
“先前以为,这阵图不过是如同内景一般,作用于人的精神,可从眼下,从这种情况看来,分明拥有更多神异,甚至让我见到了故去的一切。”
张太初喃喃自语,紧接着,眼前再度亮起一阵光芒,有雨夜山林的景象渐渐放大,随后,他便呆愣在了原地,最后身躯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他的眼前,正有一面容苍老的矮小老者,飞速穿梭在瓢泼大雨之中,浑身上下伤口众多,在被大雨冲刷之后,留下了有些发白的伤口。
他强撑着身子,揭力奔跑着,但很快还是被追上了,被敌人包围。
“张怀义,你已经没机会了,束手就擒吧!”
“又能往何处跑!把炁体源流交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认输吧,我们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
一道道声音,或是带着威胁,或是带着伪善,都在逼迫着张怀义,交出他悟得的八奇技之一——炁体源流!
“大耳贼!”
张太初激动地呼唤着,然而对方根本察觉不到,和先前绵山一战的景象回溯一般,只能旁观,不能插手。
雨夜之中的张怀义,面对众人的威胁,并不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惨笑道:“孙子,爷爷我是没法回去,给你煮酱猪肘子了……伱要健健康康的成长,不要怪爷爷。”
他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却十分的清晰,落在了张太初的耳中,让后者立即明白,这是张怀义死去的那一夜!
“甲申之乱已经结束了这么多年,可你们还是不肯消停,揪着不放。”
“贪欲……人性,呵。”
“冯大哥说的对,你们这群人,就不配拥有!”
“那我便拉着你们,将一切埋葬……”
张怀义激动的说着,话语声越来越大,盖过了雨声,犹如在做着最后的决别,紧接着,他的身上,陡然间亮起了大股金光,与一道覆盖在金光之外的湛蓝光芒。
“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这术之极致的力量。”
他自语着,苍老脸上带着苦笑,“可惜了,张之维,小师弟,没能让你们试试我这一招,丢掉的面子,这辈子看来是找不回了。”
话音落下,他一步迈出,挥斥着金蓝交织的光芒,向着四周的敌人冲了上去,直接撞向那一道道法术攻击,犹如火焰一般,将冰雪相融!
炁体源流,可瓦解一切真炁,可利用一切炁!
要不是中了丹噬,他完有自信杀出重围,回去见自己想见的人,但结果已然是这般,张怀义也只能无奈接受这一切,迎来自己的死亡。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怀义厮杀着,不断带走一个又一个人命,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张太初将这一切收在眼里,心如刀割,那一直压抑在内心之中的愧疚,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师兄,当年若是我能早点出关,便不会放任你下山,你又何苦,在外漂泊半生,永不回龙虎……”
他向着张怀义开口。
但对方,显然听不见这些,只是不断杀戮着,直到杀到暴雨停歇,把追上来的一切的人都杀死后,无力的靠着大树,张开双腿坐了下去。
张太初也走了过去,却无法触碰到对方,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对方脸上的生气越来越少,逐渐变得灰暗。
“师兄,你看得见我吗?”
张太初眼眶微红,伸出手,依旧无法触摸到对方,犹如水中捞月。
他听着张怀义,临死前的自语,除了对于师门的愧疚,便是对于自家孙子张楚岚的不舍。
忽然,那林子之中,又有一道身影走出,让张怀义忍不住瞪大了眼,失声道:怎么是你?”
那是个身穿咖啡色衣服,戴着鸭舌帽的姑娘,面容单纯,眼神清澈,只是双手插兜走起路来的样子,总有些猥琐,在听到张怀义的惊呼时,疑惑开口道:“我叫冯宝宝你认识我?那你知道我的家人在哪咩?”
那带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让张怀义目光一愣,忍不住再扫视过对方的长相,点了点头道:“我认识你,我还要,还要求你帮我一个忙。”
冯宝宝道:“那你可以帮我找到家人吗?”
张怀义道:“我就要死了,会死的很痛苦,所以我想请你杀了我。”
“第二个,我需要你把一个东西,交给我的孙子张楚岚,相信我,他会帮助你,找回你的家人。”
冯宝宝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张怀义就吃力地伸出了手,点载了她的眉心,心念一动,把一门奇异的功法揉杂在炁团之中,渡到对方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向着冯宝宝道:“谢谢你,现在,请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