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魔紫貂与曲彤的算计中,在鱼川市借由张太初之手,完成双本源融合之后,就该拥有了足以碾压对方的力量。
而这也是他们的计划,坑杀最强异人,再吞下晴理获取的部分龙炁,再度壮大后扩张腐朽之雨边界,同时处理掉那接引来须佐之男神迹的两座神庙,继续挖掘龙炁、继续扩张……直到将整个国度,乃至整个世界都囊括在他们侵蚀范围中。
但结果大大超乎了预料,若不是曲彤曾经以强硬的态度,凭借着属于蛭魔的神通,留下了三人的部分根本藏匿在这冰川基地之下,又在本体消亡之后开始着手重生,恐怕他们都彻底灰飞烟灭,再也没有一点卷土重来的可能。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都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张太初的手下。”
“我利用蛭魔神通与双全手,借由着留下的本源,以及妖刀传送来的最后一点本根,重塑你们的魂灵与肉身,所以严格来说,此乃分身之体。”
“若我们之前的那一场行动成功,留在这其中的分身便会被斩灭,只可惜已经失败了,我们只能接替本体,来完成他们未完的遗愿。”
曲彤用搅动棒在精致的咖啡杯里轻轻摆动着,语气缓和了许多。
天魔紫貂目光古怪道:“老曲,是不是之前输的太惨了,这才找了个由头,以分身之理抛弃了咱们的屈辱?毕竟输的是另一个人,而并不是咱们自己这种话,听起来的确让我心里好受多了,嗯。”
正在喝咖啡的晴理忍不住咳嗽一声,打量着身边的短发男孩:“沙貂,该聪明的时候傻的很,该傻的时候还显得意外聪明?”
紫貂还想反驳,却注意到了来自曲彤的不善目光,顿时头皮发麻,乖乖低下头尝着那难闻的圣海伦猫尿。
晴理向曲彤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曲彤略一思索:“就按曾经搁置的那个计划吧,你也见识到了张太初的力量,先前的自信不过是自以为是。”
“找到更多的龙脉,尽量拔取更多的龙炁,寻找残存在这蓝星上的,还未被唤醒的魔灵,将它们吞噬,融合,以蛭魔神通形成更多的分身,悄然扩张,发育,反正便是不顾一切的强大。”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也无法庇护住一颗星球,上百亿的生灵,若是想,张太初又能奈我何?”
“直到最后,若整颗星球剩下他一个活人,又是谁的胜利呢?”
紫貂看了一眼没说话的晴理,如小学生一样举手道:“那是咱们的。”
曲彤笑了:“总算说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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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南极洲中的一切,并没有被更多的人所知晓,风雪将所有的动静遮掩,零下四五十度的极端环境成为了最好的掩护。
与此同时,远在遥遥万里之外的华国。
时间流逝,已是年终岁尾。
十二月二十二,正是冬至日子。
就在这一天,在超凡之地中已经呆了将近十年的众人们,终于走出了超凡之地,前往秦岭之中的基地。
从超凡之地回归到现世之时,众人都不紧升起恍若隔世的感觉,尽管蓝星上的时间流逝不到六十天,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度过了将近三千六百天。
好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绝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修炼之中,在耐不住寂寞时,也会回归现世,或是回家探探亲,出去溜达溜达,割裂感倒也并没有那么强烈,在彻底清醒后,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此时此刻。
就在那座山体基地中。
冬至日对于所有的科研人员来说,与往日并未有更多的不同,同样需要夜以继日地,奋斗在军工前线,只是在这一天,随着太初真人的到来,随着炎夏铠甲又攻克了新的一道技术门槛,整个基地上下都处在十分欢快的氛围。
于是孟林虎大手一挥,给出了死命令:“所有人,晚上必须参加会餐,绝对禁止偷偷摸摸的加班,一经发现,加休三天……明早起床时间统一延迟到九点!”
此话一出,便如一把火焰,点燃了基地人员们的热情。
十二月二十二,晚上六点整。
整个基地中央广场处,各种大型仪器被挪开,摆上了一张张干净木桌,四周座无虚席,集合了包括警卫大队在内的所有人,总数将近一千。
在正中央的那张最大的转桌边,坐着张太初、张之维、田晋中、陆瑾、孟林虎,以及龙虎山与陆家的小辈。
随着会餐开始,一道道被张太初加过“料”的精美菜肴被端上饭桌,场内的所有人可谓是食指大动,一个个吃的汗流浃背,不亦乐乎。
“怎么觉得今天的会餐比以往的要美味了许多,我这肚皮子都吃得圆滚滚的了,还是忍不住再夹两筷子。”
“我是觉得越吃越舒坦,越吃越饿,就连腰疼的老毛病都缓解了好多。”
“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这脖子都没那么僵了,平常总因为胃病吃不多,今晚却是吃不饱,啧啧,是炊事班的兄弟们厨艺长进了?”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一名后续上桌的炊事班战士压低声音道:“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可不是咱厨艺长进了,今天准备会餐的时候,太初真人专门来了一趟咱们后厨,可是把一整瓶发着绿光的灵液给了咱,专门叮嘱了要到菜里,那是一滴不落的,都装上了餐桌给咱兄弟加餐啊!”
“啧啧啧,你们是不知道那灵液…美了去了,光是嗅了口开瓶儿的炁息,我就觉得飘飘欲仙,要到天上去了。”
“本来不让咱声张的,咱这是憋不住啊,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此话一出,围在餐桌上的基地工作者们,却都目光闪动,一时愣住。
活仙人赐予的灵液?
那可不就是不知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仙药?
还让炊事班的兄弟不要声张?
有年近花甲的军工研究员,摸着自己暖洋洋的肚皮,苍老目光微红,喃喃道:“原来这老毛病不是无缘无故好,原来咱也能有这样的福气。”
一场会餐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因为相关规定的缘故,所有人都没有饮酒,但这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兴致。
虽然是普通的果汁饮料,在掺杂进了灵液之后,便也变得十分美味,直到最后,整个席面上只剩下了光碟子与空杯子,乃是真正的光盘行动。
身处在座位上的战士们,一个个精神满面,只觉得浑身上的说,说不上来的舒服。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们才能轻松的坐着休息一会儿,不为研究项目上的烦恼所困阻,不必时刻绷紧着精神。
“唉,说起来,得有三年没回家过年了,我家娃子得有六岁了吧,可以上一年级了,我这个当爹的,三年都没能陪他们娘俩过过完整的一天,真不称职啊……”
有戴着眼镜的男子,不过年纪轻轻,头发便有了丝丝缕缕的白色,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张三口之家的合照,看着上面胖娃娃的笑脸,忍不住红了眼眶。
“有得必有舍啊,干咱们这一行的,不就是这样吗。”
“我家那小子现在上初中,听他娘说,可调皮了,上网吧不学好,我呢,我又能做些什么。”
“这些年啊,苦了我那婆娘了,我对不住她。”
一个身穿研究服的中年男子说着,忍不住推起眼镜,揩了揩眼角的泪光。
“干了这么多年,我家那几口子,还不知道咱是干什么的呢,我家娃娃只知道‘爸爸工作很忙,所以没有时间陪她’。可是我,我多想告诉她,爸爸也是好样的……”
有人垂着脑袋,言语声中带着哭腔。
热烈的氛围慢慢过去,一个个军工研究师们,便忍不住在这冬至夜里,默默想念着家乡,让伤感的氛围到来。
陆陆续续有人伸手擦了把眼泪,默默起身去申领着保密手机,借着好不容易的闲暇时光,回到宿舍去给家人挂去电话。
“一家不圆万家圆,在看不见的地方,更多人都在奉献着,他们都是苦了自己,甜了别人。”坐在中央桌子的孟林虎,脸上满是感慨。
张太初道:“老孟啊,这么多年,你也是这样过来的吧,现在家里情况咋样?”
孟林虎苦涩一笑:“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七零三研究所,搞核研究的,前几年处理事故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辐射,都已经走啦,走到了老头子我前面。”
“留下孙子和孙女儿,两个人一个去西北哈工大,一个叫国防科大,要像他们爸妈一样,都走我的老路啊。”
听到老者轻描淡写几句话,围在桌子边的一群小辈们,都为之触动,没想到对方的背后,竟有着这样的故事。
祖孙三代人,把青春乃至生命全部献给国防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