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心里自然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皇后有心的在为难她。
她朝着那丫鬟抿唇客套的道了一声谢,旋即便低垂着眉眼,规规矩矩的伫立在一处静静的等着。
今儿日头有些足,加上刚才来的路上走的太着急了。
才一会功夫,额前便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就连身上穿的内衬也跟着汗湿了。
好在她之前来的时候,身上喷晒了清幽淡雅的香水味,不至如等会觐见皇后的时候,因为身上的汗味从而冲撞了皇后。
失了仪态。
眼下皇后故意晾着她,她只能乖乖的在门口候着。
不像上次在扬州的时候,弘历故意将她晾在外头,她可以仗着弘历对她的喜欢,偶尔跟弘历使使小性子,全当是的小资格调了。
而且貌似弘历对于她这一套也挺受用的。
毕竟像弘历这般从小到大,所见所闻都是知书打理的闺阁女子,循规守纪,安分规矩。
难得见到这般偶尔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有点小任性,会觉得新鲜刺激,也愿意纵容她几分。
可眼下这是皇后,若是她敢不知分寸的乱了规矩,下一秒她就得脑袋搬家。
因此,苏念笔挺的伫立在院子内,规规矩矩的差不多站了一个多时辰,这皇后方才恩准她觐见。
待步履进了内殿后,苏念毕恭毕敬的朝着姿态慵懒华丽的躺在软塌上假寐的皇后行了跪拜的大礼。
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格外的恭顺有礼,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此刻,皇后懒懒散散的眯着细长的凤眼打量了面前的女子一眼。
虽然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和皱纹,但是却保养的甚好,整个人显得格外的雍容华贵,端庄高雅。
皇后听到自己的亲侄女没少在她的面前抱怨,说福晋从娘家抬举一行为粗鄙不堪的家生子,把弘历给迷的五迷三道的。
还说那家生子性子骄纵张扬。
没少仗着弘历的恩宠,狐假虎威的。
可如今瞅着面前的女子倒是生的一副花容月貌,而且性子也文静娴雅。
刚才她故意将她晾了老半天,也没见她有半点浮躁不安的情绪,一直守着规矩和礼节,倒是让她不好找个由头发落她了。
皇后缓了缓神色,从底下的丫鬟递上前的红木托盘内端着一杯清茶轻轻的啜了几口,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
“本宫听闻你仗着四爷的恩宠,没少在侧福晋面前耀武扬威的,这主子终究是主子,奴婢终究是奴婢,即便你再得宠,也终究是身份低贱的贱婢而已。”
“在这宫里头若想安稳的活着,就得认清眼前自己的身份,凡是仗着在主子爷面前得脸,便恃宠而骄,云里雾里失了规矩和分寸的,恐怕早就成了这皇宫内的孤魂野鬼呢。”
苏念低垂着眉眼,恭顺道:
“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侧福晋是主子,奴婢只是一身份低贱的侍妾而已,又怎敢在侧福晋面上耀武扬威啊。”
“四爷和侧福晋赏识奴婢,那是看的起奴婢,奴婢更加要恭谨有礼好好的伺候好四爷和侧福晋才是,以此来报答四爷和侧福晋的提携之恩。”
皇后微微正了正神色,又淡声道:
“你好歹是四福晋领进来的人,这四福晋既然规矩没教好你。”
“那明儿本宫亲自派教习嬷嬷好好的教导你宫规,免得你又无规无矩的冲撞了侧福晋,惹恼了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