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知道眼下福晋正在气头上,对她疑心未除,即便她等上整整一天,她也未必会见她。
她是算准了这个时辰主子爷会来看望福晋,便故意选择这个时辰来求见福晋。
又故意设计让主子爷恰好听到宝月那一番尖酸刻薄的言语。
无非是让主子爷对她生上几分怜悯之心,借助主子爷,得以求见福晋。
海容说的对,这福晋毕竟是当家主母,她还是得想法子让福晋消除对她的疑心才是。
要不然这侧福晋拿着鸡毛当令箭,隔三岔五的找她的岔,日子确实不好过。
如今女主被禁足,侧福晋乌拉拉那氏无非只能在膳食住行上屡次刁难于她,没人跟她天天吵嘴了,她只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她若是背后没靠山可以依仗,像她这般身份卑贱的侍妾还不得遭她欺辱。
此刻,弘历阔步走到偏屋后,便顺势撩起了衣袍,往红木椅子上缓缓入座。
身后的苏念朝着他福了福身子,神色迟疑了一会后,小心斟酌道:
“主子爷现在还跟奴婢置气啊,奴婢那日确实过于鲁莽行事了,还望主子爷息怒,宽厚大量,别跟奴婢计较才是。”
弘历冷哼一声,目光低沉道:
“爷以前总觉得你跟旁的女子不同,没想到你跟她们一样,会将心眼耍在爷的身上。”
“那晚,你没直言不讳的跟爷说明情况,而是故意让秋夕穿上流苏姑娘的遗物,好借此当面激怒爷,借助爷的手恼怒成怒的发落了秋夕,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心里藏匿的那点小九九,爷心里清楚的很,爷最厌恶之事便是被人利用和背叛,没想到你跟她们都是一丘之貉,并无什么区别,倒是爷之前有些过于高看你了---。”
苏念微微沉默了一会后,忽地目光真城的定定的凝视着面前的弘历,开口道:
“爷想听奴婢的肺腑之言吗奴婢担心若是奴婢直言不讳的说真话,会惹得爷龙颜大怒。”
弘历神色微微一凛道:
“你说,你这丫头向来胆大妄为,僭越犯上的事还干的少呗。”
苏念微微顿了顿神色,又小心翼翼道:
“这可是爷恩准奴婢说的,若是爷听了,动怒生气,可不能轻易的治奴婢的罪。”
她缓和了好一会神色,方才不缓不急道:
“爷可知为何后院的女子都想法子绞尽脑汁的在主子爷跟前斗心眼,处心积虑的想要利用爷背后的权柄。”
“无非是在尔虞我诈的后宅之中想要有一席之地罢了,你若是不斗,别人便会想法设法的置你于死地,奴婢确实在此事上耍了点小心眼,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奴婢不会主动招惹事端,但若是有人成心找事,奴婢必定会睚眦必报,是秋夕找事在先,利用此事想要陷害于奴婢。”
“奴婢为何不能以牙还牙,在她绝议用此事陷害奴婢的时候,就该想过后果。”
“奴婢只不过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而已,奴婢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况且奴婢说句大逆不道之言,主子爷一边享受后院莺莺燕燕的温柔解意,一边又嫌弃厌恶她们为主子爷拈酸吃醋,利用主子爷,是不是有点---。”
太过双标,古代的男人确实都是货真价实的渣男。
弘历顿时面色变得阴霾森冷一片,狠狠的将一串手串啪的一声,摔在了红木桌案上,哐当作响。
他目光犀利的牢牢地射在她的身上,怒不可泄道:
“放肆!你别仗着爷对你厚爱几分,便口出狂言,不知所谓,你就不怕死吗”
苏念顿时心中一休,噗通一声径自跪在了地上,有些委屈的眨了眨清凌凌的狭长黝黑的睫毛,有些可怜兮兮道:
“奴婢刚才所言是主子爷恩准后,奴婢方才胆敢直言的,您看,奴婢若跟您说真话,铁定会惹得您大动肝火,都是奴婢的错,还望主子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