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相好康蕊黎在断桥胡同那边开店做买卖。康蕊黎对我成见颇深,我母亲和伙夫的丑闻,刘虎和康蕊黎也饱受诟病多年了。我打算近日过去,给她打个长工,多走动走动。我相信人心换人心,希望她可以走出心结,对我吐露实情吧。”
阿嬷放下心来,“原来如此。你看看,女人也可以抛头露面做买卖,倒是个有骨头的。”
文瑾耐心的说着,“我的老母亲已经被冤枉多年了。康蕊黎和阿虎是我的一线希望。”
阿嬷颔首,“你说的极对。人心换人心,你可以的。你和哥儿也是如此。你们二人虽然在我面前和睦恩爱,老身到底不是傻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看得出来不同。哥儿因你政敌之女对你有偏见,失去了信任,处处刁难你。但阿嬷站在你这边,阿嬷相信你,阿嬷不会看错人的。哥儿生性多疑,脾气也不好,需要个如你这样的暖着他,老身只求你们两个莫要走散了。”
文瑾抿唇不说话,实际已经走散了…
突然,文瑾呕的一声,浅浅孕吐了下。
阿嬷看她半天,突然一把拉住,激动道:“瑾丫头,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文瑾记起傅景桁的交代,便说:“没…没有。这二日奔波,肠胃不舒服。”
阿嬷狐疑的看着文瑾,喃喃自语:“哦…如果怀孕了就好了。他不迎你进门是不行了!总不好孩子头胎就流落民间。”
“文瑾不会辜负阿嬷的信任的,自问平生光明磊落,没有对不起谁过。”文瑾被阿嬷看的没底,抓紧转移话题,随即想起一事,便道:“阿嬷,等你今日身子好些了,我想回薛家看看我弟弟妹妹,我奶奶快七十岁,身子也不好。我几天没回去了,记挂着他们。我…我回去多住几日。”
阿嬷点了点头,“你快去吧。老身已经没事了。现在都想下床去走走了。对你只有一点要求,去看看可以,多住三五日也可以,反正离得近,出了宫门走几步就到薛府,可得记得回家来啊。可不能一走就不回来了。这里才是你的家。”
文瑾微笑着,没有说话,总不能告诉阿嬷她其实是想过离开独立过活的,却是不忍让阿嬷难过,也没足够的骨气永远离开君上。
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独立生活,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毫无头绪。就身无分文这一点,就觉得迈出这步非常艰难了。
她没有立刻就回薛府,一直从早上陪着阿嬷,端茶奉水的陪到了中夜,期间道清湖湖心岛那边的祈福宴不时传来管弦丝乐声,待阿嬷可以下地活动,身子见好了,她才出了阿嬷的西屋,往着君上的主卧走过去。
天又落雨了。
大旱之后雨水多了起来。
如她的眼睛般,空气也是湿漉漉的。
这雨水若是早下几月,淮南南郭一带不至于颗粒无收的。真是天灾,不能预测。
经过弯廊时,听见假山那边有人说话的声音,她没有刻意去窃听,只是傅景桁与端木馥交谈的声音便这么不期然的传进了她的耳中,原来是祈福宴席后,在花园散步的二人。
“君上,我看得出来阿嬷不喜欢我,阿嬷喜欢那个文瑾。您也不喜欢我,您也喜欢文瑾。”端木馥声音中多有埋怨。
“没有的事。朕和文不过是逢场作戏。朕早想把她踹了。”他的嗓音带着些酒后的醺然,以及对文的不屑一顾和憎恨。
“真的,君上早想把她踹了”端木再次确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