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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冬雨,雨下得挺大。

傅景桁靠在廊下等老莫打伞来接他,他自始至终没有与文瑾说一个字,宛如不认识那般。

文瑾也不敢打扰他,远远地抱着单薄的身子站在远处,时不时悄悄地看他一眼,更沉稳成熟了,也清瘦了。

她变得很奇怪,三个月没见,她见到他却不能如他般冷静自持。

哦,可能因为她偷偷给他生了个娃娃,可能她下体因为给他生孩子撕裂了二寸的口子!可能因为她才是那个被她娘像瘟疫一样轰出去的蝼蚁臭虫!

老莫打了伞来,“爷,上马车吧。”

“嗯。”傅景桁点了下颌,便步下楼梯,与老莫走,眼尾里看了看文瑾被腰封束紧的不赢一握的腰身,孩子打掉了,她恢复得不错,虽瘦,胸脯却越发鼓了,蒋手法可以。

文瑾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特别疼,一个人在廊下立着,没有带伞,她出门的时候还没下雨呢。这是她要的各自安好啊。有什么好委屈的!骨气!

她不如他忘记的快,三个月就把她忘干净了,去国子监接玉甄的时候,听几个官家家长议论说圣女有孕三个月了,将为皇帝诞下广黎国的嫡出皇长子。

算算日子,是她在蒋府早产生下长林那晚,或者长林出生第二天,他和端木在一起让端木怀上了龙种。

端木馥马上就会给他生健康的宝宝了。

她偷偷生下那个左膝有疾病的长林,他不再需要了。

-你会把傅夫人弄怀孕吗-

-不会-

文瑾想想曾经的对话,苦笑了下,他欠她一次在搓衣板下跪。

老莫朝文瑾看来,小声叫她:“瑾主儿。想你了。”

“老莫。好久不见了。你们都怪我吧。不负责任地走了。没有和你们道别。道别了可能走不了,可能闹的更难堪。硬生生和你们绝交了。我也不敢回家…不,回宫看阿嬷了。对不起你们。”如果不走,皇太后会让她奶奶教她学习礼义廉耻的。

老莫险些哭出来,只说:“瑾主儿,你瘦多了。家里人都想你。”

文瑾说:“又瘦回八十多斤了。我胖胖瘦瘦的。老莫你胖了点。”

“压力肥。君上近日心情不好。”老莫眼眶一酸,便对傅景桁道:“君上,瑾主儿没带雨伞,咱们是否顺路送她回府”

傅景桁将步子顿下,睇了眼文瑾,云淡风轻道:“才看见,是你啊。你刚才也在戏院里看戏吗”

文瑾眼眶一酸,原来坐那么近,他都没有看见她,她出戏院时就走在他前面,他也没看见,“唔是我也在戏院里,在前排”

哪里敢说在他旁边,不然他没看见,她多卑微。

“不用我送吧”傅景桁将唇抿了抿,她最近过得风生水起,出席各种商会,与各色男人结交,养了一池子“鱼”,比他的十七盏也不逊色,小蒋真大度的厉害,换他就忍不了,他会狠狠收拾她,“有人接”

文瑾出来谁也没告诉,但听他这样说,她倒不敢蹭他马车了,随口说道:“不用不用。他去取伞了。”

他。傅景桁便不再说话,眼底幽暗。

文瑾温声道:“那天对不起啊,给你下药。我也是想出宫透气换个活法,没有办法。过了三个月,你还生气吗。”

“忘了。”傅景桁眯眸。

“哦。忘了。好。”文瑾的心脏揪在一块了,你不会哭出来吧姑娘,忍住,可别又卑微了。

傅景桁便上了马车,老莫干着急,边驾车走边小声道:“君上,雨这么大,瑾主儿明显是一个人来的吧。这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了。不然就送她一程吧。”

傅景桁没有说话,手指渐渐收拢,作颤。来了戏楼多次,竟遇见她了,九十天又三个时辰…没见了。他好想抱她,占有一夜…

文瑾自己在戏楼门口等雨停,等了半个时辰,反而等到雨越下越大了,她越来越冷,有些涨奶,得回去断桥胡同去喂长林吃奶才行。

这些天都是瞒着奶奶,两边跑的,夜里就告诉奶奶说康蕊黎一次生俩,照顾不过来,她过去帮忙的。

奶奶说,瑾,你又瘦回来了,胖胖瘦瘦的,真离谱。奶奶把酱猪脚炖得更多了,她说还是胖孙女可爱讨喜,还得养回去一百一十斤。

好遗憾,奶奶的看门狗,阿大它走丢了,走失一个多月了。

文瑾粘贴寻狗启示,重金寻狗也杳无音信。希望阿大不会被人烹了吃掉!

戏楼人走差不多了,看门人把门头灯笼也吹灭了,周围暗了下来。

文瑾从衣襟取出来傅景桁送她的夜明珠,在夜里幽幽地发着光,那天傅说,有了这夜明珠,纵然夜里朕不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怕黑了。

但是实践证明,有夜明珠虽然不怕黑了,可是会想念送夜明珠的人。

她坐在墙边,手捧着夜明珠,发起呆来,分手以后,他们都还可以各自生活的,她不做情妇,自由了,然后心窝子可真疼的透不过气啊。

这时几名醉汉路过,看见文瑾一个人深夜坐在墙边,便神情猥琐的围了上来,口中说着:“小美人,你相公不要你了么叔叔带你回家躲雨好不好”

文瑾闻言连忙把夜明珠收了起来,四下里看看,街上并无其他路人,落单在外,心头惊悸。

文瑾害怕吃亏被占便宜,便顾不得许多,冲进了冬雨里,快速跑开,衣服瞬间便被淋湿了。

醉汉大步追过去,几个人把文瑾挤在墙角,准备霸凌,“叔叔家里很暖和的…脱光了也不冷的…”

说着便要解开腰带在文瑾身边小解。

文瑾一脚踹对方胯下,恫吓道:“我家人马上就来了,别乱来,酒醒了要吃官司的!瞧你人模狗样的。”

醉汉痛到怒极,“你家人胸和你一样大吗来了一起玩…啊…我的腿!”

左首那人正言语下流的说着,突然便大叫一声,一柄匕首插在了他的腿上,几名醉汉回眸里如看见冥王,满眼惊惧之色,立时连滚带爬逃走。

文瑾惊魂甫定,如被淋湿的小猫一样在雨幕里看向出手救她的男人,便见傅景桁打着伞立在不远处墙下,刚才投暗器的是他属下御林军。傅眼底隐忍的神色令她心也紧了。

老莫说,“爷没走,一直在拐角那边看着你呢,瑾主儿。”

文瑾鼻尖一酸,“哦,我以为早扔下我走了…”

“还没将伞取来么,他”傅景桁将伞倾斜,将她笼在伞底,问她。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