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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君上,下人见瑾主儿,进了南宫殿下的马车,被南宫殿下带回了贵宾阁。进了寝殿。”

“进了寝殿”傅景桁喉间猛地一涩,猛地攥紧了大盈皇储的半块兵符,“既然失利了,为什么还要跟南宫玦回寝殿”

老莫灵光一闪,说道:“会不会没有失利,会不会瑾主儿本意便是请南宫支援您瑾主儿讨好南宫,自荐枕席爬上大盈太子床,宁可放下自尊也要拼命守护着的,是广黎王宫,瑾主儿在守护的是大王您啊”

傅景桁内心里有某处猛地被攻陷了,整颗心也变得柔软了,她在花灯宴上种种讨好南宫,都是为了她的阿桁哥么,她的阿桁哥曾疑她,伤她,今日还动手打她的丫鬟,她竟仍用弱小的自己守护着他么。

为了他,她可以做到陪别的男人睡觉。她对他是不是还有男女那方面意思的

傅景桁不能冷静了,哪怕她手上戴着蒋母的儿媳镯,她实际心里惦记着他

“备车,马上备车!朕过去贵宾阁一趟。”

“是。”老莫立刻便去备下了马车。

文瑾随南宫玦回到贵宾阁,一路上便听到宫人们都在传,摄政王爷被大王轰出京城了,连宅子的大门都没来得及关起来,屋里的烛火也没有吹熄,逃跑得非常之狼狈,义父过惯了奢华的生活,这次逃遁如此凄凉使文瑾感到心酸。

而造成义父失败之局面的,是她。

文瑾不由低下头来,对于将自己养育长大的义父,文瑾是有很深的感情的,纵然他是个大坏蛋,但是对她并不坏,甚至于很信任很疼爱,她小时候被二娘扔在集市,被牙子卖进青楼。

那些青楼的男龟不给她吃饭,打她,朝她吐口水,是义父把她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来,带回王府,给她饭吃,给她粉色的屋子住,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她想娘,他便把头发放下戴花假装是她娘,还给她当马骑,怪老头。

可是她却为了傅景桁而背叛了坏蛋义父。

听到义父狼狈逃窜,被轰出京,她比自己预料的更加难过,越想越难过,也很担心义父,不知道义父有没有受伤的,现在人在哪里,如果受伤了,有没有给他裹伤呢。

她在京城没有靠山了,成了没有人疼爱的孤儿。

往后再不能耀武扬威说我义父是文广了。文广在京城已经没有位置了。

她不希望义父受伤,受伤很疼的。

文瑾突然意识到,她不愿意她的坏蛋阿爹死掉,她甚至想打听打听坏蛋阿爹的下落,去看看阿爹。蒋卿可以帮她找到阿爹,她要去扬州。

傅景桁的危机解除,并且皇位坐得更稳了,她也替傅感到开心,她今天在花灯宴表现很差,自甘堕落地谄媚着南宫,义父的眼线也会认为她尽力了。

傅也觉得她尽力在帮助文广,傅往后应该不会再想见到她了,而她跟了南宫玦之后,也无颜再见到傅景桁了,不想他看到她不自爱的样子,不愿他看见她被别的男人玩弄后堕落的样子。

贵宾阁通往寝殿的路上有一条极长的琉璃路,文瑾慢慢地跟在南宫玦身后走。

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年二十八的晚上,快过年了,文瑾却如浮萍无依,表情麻木地跟着南宫去他房间。

回来前,文瑾回了刘宅一趟去喂了四斤。

康蕊黎当时问她,“瑾,你恨皇上吗。”

文瑾摇摇头,认真道:“他说他要一统河山的。他是很有理想的男人。我希望他成功。”

说完就丢下吃饱睡着的四斤,头也不回进了南宫玦的马车。

康蕊黎泪目说,“瑾,你真好。”

南宫玦在通往贵宾阁琉璃路上,走几步便回过头来,看一眼文瑾。

他一回头看,文瑾就停下来不肯走了。

南宫玦觉得好笑,“真的,你哪里像有娃娃的人,根本很青涩的。傅兄对你开发得并不好。”

文瑾脸也红了,蛮牛殿下阅人无数,比傅不同,傅对女人颇为挑剔且念旧,南宫好像从宫女到大妃都可以。

周围很安静,南宫玦把下人都挥退了,她挺害怕他的,但是他已经依她把三十万兵马的兵符给了傅,并帮助傅驱逐了文广,她没有退路了,颤着嗓子问他,“你住在哪里这条琉璃路好长。”

南宫玦指了指里面,“到了。不是路长,是你走太慢,你知道吗,到目的地之前的路最使人回味,到目的地后反而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