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初三、初四连着三天,文瑾天不明就领着玉甄、宝银去国子监太学院苏太傅的书房,给苏太傅拜年,然后她在苏太傅的书房给太傅翻译梵语书,苏太傅眼花看不清的小字,她眼好的很便告诉太傅那是‘仇’不是‘九’,那是‘风’不是‘凤’。
玉甄便在太傅书房小桌上写寒假作业,宝银被逼无奈也坐着写作业。
苏太傅捋着胡须非常喜欢,直说:“你舅舅家几个小东西过年在家放炮掏鸟蛋,吵闹的厉害,老夫逃来书房清净。你们三个小东西能静下心看书实在难得。玉甄来年便在太学院与老夫门内深造。宝银卷子上画猪,勇气可嘉,老夫也需要亲自管教她。瑾儿年后来太学院,试课,教学生国文。”
可把文瑾高兴坏了,文瑾自己高兴,却把宝银来连训三天,卷子上画猪亏她干得出来,不过学渣居然因祸得福也被苏太傅收下,实在匪夷所思,看来物极必反,苏太傅人到老年受到了来自宝银的极大挑衅,誓要将小姑娘改邪归正。
傅在苏太傅书房一隅看书,被晾了三天,好在他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应该是不会觉得无聊,苏太傅隔着屏风甚至没有发现皇帝居然在场。
初四文瑾又要进阿嬷屋里歇着,还没进屋,腰肢便觉得猛然一紧,傅景桁于廊底将她钳制住,带着些霸道和急切,将人轻轻压在墙壁,“准备就这样一直躲着我初四了。躲了六天了。”
距离忽然近了,他身上好闻的龙涎香袭入她的鼻息间,她抿抿唇,小声说,“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阿嬷和我奶奶做好多好吃的。我胖成小猪没有”
“嗯。小猪。我往后戒酒。”傅景桁应了一声,见她面颊发红,便抬手摸她额头,入手处居然滚烫,“生病了病几天了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说。”
文瑾连忙道:“没有生病,没事”
文瑾从跨年夜那天就身体抱恙了,越接近初七他要成亲的日子,心事便越重,她又不肯吐露心事,这几天祭祀阁在金銮殿外布了好多明黄色的皇家祭坛,还有好多圆圆的大鼓,无数大喇嘛穿着黄色大袍子都排队进宫了,都在为皇帝的国婚做准备。
她莫名其妙就生病了,病的她措手不及。
“今晚不和阿嬷睡了。和朕回房。让太医给看看。烫的厉害,你撑着干什么!”傅景桁有些愠怒,"留你过年,反而害了你。"
文瑾连忙说,“真的没事。这二日比前二已经好多了。”
当夜文瑾就烧糊涂了,躺在床上就出虚汗,梦靥里直叫,“阿娘阿娘”
傅景桁命张院判过来看病,院判看后说道:“郁结攻心,主儿有心事,心病还需心药医。药能退烧,不能解心事。”
“去煎药。”傅景桁命令张亭荺去煎药,待药煎好,他将文瑾扶起亲自喂她将药饮下。
文瑾初五初六完全病倒,脚软缠绵病榻,吃了二天苦苦药,前几天养的几两肉也全消减下去,紧闭着口将小脸枕在傅景桁的手心上,她小声说:“那些大喇嘛看起来好严肃,他们的帽子好高好滑稽的,那些大鼓好大,上面能站几十人吧,好热闹,我和阿嬷都喜欢看热闹,特别有年味。你今年专门陪我和孩子过年,我特别开心。”
傅景桁用指腹刮着她眉骨,带去些战栗,“说出来。”
文瑾一怔,“嗯”
“说你不想让朕娶旁人。”傅景桁摸着文瑾病恹恹的小脸,“只要你说出来。我不管不顾了。照顾你身体,把病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