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听说瑾儿随御驾回宫了,他明白她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放弃蒋府正妻之名,选择了进入大王的后宫,他心中很难受。
瑾儿明明说过跟他不会反悔的,怎么就反悔了呢。是他娘照顾的不好么,是他家人姿态不够低么。
蒋怀州的眼眶红了,屈居人臣,根本无法留住所爱,他满心里苦涩的将自己家的玉镯拿在手里,装在衣袖,轻声道:“万请君上照顾好她。瑾儿她太善良。”
“朕忍你很久了。自去年宫宴你被下药在湖里抱着她暧昧不清,到她走投无路,你收留她,趁人之危许她一个嫁字港湾。朕每日都在忍你。一是念咱们幼时情谊,一是不愿办你使她埋怨朕,再起嫌隙。”
傅景桁将修长的手搭在桌面。
“朕这回完全放手,让她带着孩子下嫁,甚至给她准备十里嫁妆。但她还是回来了。你看清楚了吗爱卿,你输的明明白白。”
蒋怀州颔首,“臣看清楚了。臣是您的手下败将。”
傅景桁笑意布满冷意,“现在她已经是朕明文册封的常在,是朕有名分的妾室,已经刻了她的绿头牌了。大理寺往后若再要逾越。休怪朕不顾方才说的二条,将你发办。江南朕遇刺的事,朕不再深查了。五剑换她回来。朕觉得值得。没有遇刺,她怎会甘心回来。”
“君上遇刺了此事如何可以善罢甘休。不若交给大理寺来彻查此事。”蒋怀州紧攥着拳,手背青筋曝露,他垂下眼睑,方才自己等在书房时,君上在疼爱文瑾么,无异于夺妻之痛,为什么在三月初五他的婚期上和瑾儿好,君上分明在给他警告,在宣誓主权,那么遇刺,君上是否有几分是顺势受伤呢,“下臣往后会守礼保持距离。”
傅景桁眸色深邃的睇了蒋怀州片刻,“不查了。大理寺查不出是谁刺杀朕的。”
蒋怀州凝神,“看来对方做事隐秘。”
“今日你的婚事不必取消。朕赐婚周太妃之女云偲公主与你为妻。在黄道吉日吉时里成连理之好。”傅景桁沉声道:“跪礼后,便迎云偲过门吧。老莫,礼成后来与朕回话。若是抗旨,也来回话。”
“是。君上。”莫乾回复着。
蒋怀州听出圣意中的不可违拗,抗旨要杀头的,屈膝跪下默默受辱,“谢君上赐婚。臣会善待云偲公主的。”
十六岁的云偲公主大抵是在她的公主殿秋澜殿与婢女扑蝴蝶时,被圣上派来的花轿接了到了意中人大理寺卿的婚礼上,高朋满座,张灯结彩,她成了蒋卿不愿迎娶却不得不迎娶的新娘,身上的嫁衣并不合身,胸口比较松,不是她的尺寸,她还小没长齐全,她知晓这是蒋卿为文瑾阿姐准备的嫁衣。
拜堂时云偲是慌张的,前一刻她还在抓蝴蝶,后一刻她便与蒋卿拜堂了。
蒋怀州望着她的眼神里有着极深的憎恶。
公主与大理寺喜结良缘,外面看是京城的一段佳话,都不知道新娘却换人了。
进到洞房之后,云偲坐在喜床上,非常慌乱,她低声道:“驸马,去年不是我与你下药。是旁人以我之名在恶作剧。你是因为这件事情厌恶我么。”
蒋怀州掀开她的盖头,低声道:“我是因为你骨子里流着的血液憎恶你!因为你的姓氏憎恶你!你骨子里流着的皇门的血液!傅云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