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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你死了,今天我也把端木馥先处理好-

耳边记起他这句话了。

文瑾眸光一凝,从小桶子里取出了沾着湿石灰的刷子,用刷子把墙壁上的涂鸦给抹掉了,那属于他们的儿时的快乐的回忆,随着刷子划过,渐渐不见了,被她用湿石灰掩盖住了,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不可以继续希冀自己永远得不到的皇帝的爱慕了。

阿嬷从马车里惊声道:“瑾丫头,不要冲动啊。他也是为了社稷啊,有不得已的苦衷的。端木那个贱人,偏生这个时候自刎!杀千刀的!”

文瑾却没有听阿嬷劝,一股作气把涂鸦给全部抹掉了,宫人吓得跪在地上,毕竟皇帝曾经交代不可以破坏丝毫墙壁上的涂鸦,下雨天也有专人保护这里不叫雨水侵蚀,皇帝叫人建了专门的避风亭专门保护这些稚嫩的涂鸦画的。

文瑾把涂鸦抹完,然后将小桶子搁下,她上了马车,她没有哭,欲哭无泪,她将头靠在马车车厢壁上,赶回了薛府。

下车,抱着孩儿,回娘家了。

以往害怕旁人议论,未婚先孕,无媒无聘和男人生下私生子,所以带着孩子东躲西藏,盼着傅陪她回家见爹娘,告诉爹娘她是他的女人,和他生养了一个娃娃,现在突然不怕世俗的眼光了。无所谓吧,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吧。

文瑾提了口气,抱着长林,迈进了薛府门槛,径直走进了薛祖母的卧寝。

才进屋,便听见了哭声,走进去,苏语嫣趴在床边拉着薛祖母的手,“婆母,婆母,你醒醒。”

薛相跪在床边,四十岁的男人,慌张不已。

二娘娄淑彩也回来了,被薛相揪着耳朵从娄府‘绑架’回来的,她软着身子靠着床框子,拿手绢擦着眼睛在掉马尿,“呜呜,婆母,您您可不能丢下儿媳,一个人先去了。婆母啊您撑住啊”

薛凝也告假回家了,贵妃倒没哭,靠着窗棂有些不耐烦,不大想靠近快死的人,挺晦气。

蒋怀州也在,朝文瑾点了点头,文瑾牵牵唇。

“阿娘。”文瑾出声,“我回来了。”

苏语嫣回头,看见女儿抱着一个吃奶的娃娃回家了,心里有些了然,事有缓急,没问孩子的事,忙说:“快过来和奶奶说话。方才还一直叫瑾儿。多亏了蒋卿寻到你了,不然恐怕不能见最后一面。昨儿还好好的,能吃能笑,今儿清早不好了,发病急的很,年纪大了。”

文瑾望着蒋怀州,心中大动,百感交集,叫了一声:“哥。谢谢你及时告知我。”

蒋怀州颔首,“先和奶奶说话吧。我请了京城名医,说是赛华佗的。老人家今日清早急性中风,脑子里出血多,纵然华佗在世,作用不大,毕竟年纪有了。七十六七岁了。”

“张院判,你进来看看。”文瑾跪在奶奶病床边,把奶奶枯瘦的手攥住,轻声叫道:“阿奶。瑾儿回来了。”

张亭荺就过来打脉诊断。

薛祖母本来昏睡,听见文瑾的声音,缓缓张开了眼睛,眼底也冲了血,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什么声音,文瑾把耳朵靠过去,才听见奶奶说:“瑾儿,饿了吧,厨房里给你留了你爱吃的虾饺。”

文瑾偎依在奶奶的怀里,泪如雨下,“好。我马上吃。”

佣人把虾饺端来,文瑾把一大盘二十只虾饺狼吞虎咽活着眼泪吃完了,与奶奶道:“留少了,好起来,还想吃您做的虾饺。”

薛祖母摸了摸被文瑾放在床上的长林,在文瑾的耳朵边子上说,“他像你。阿奶见到重外孙,已经知足了。瑾,生老病死,人生常态,奶奶不是离开你了,奶奶会在天上祝福你,好孩子,寿终正寝,是喜事,奶奶没有受罪。”

薛祖母将自己腕上的玉镯摘下来套在文瑾的手腕上,“薛家只传主母的镯子,交给你了,保护好你阿娘,弟弟,妹妹。奶奶睡一下,你不准哭啊。”

说完,老人家闭上眼来。

“阿奶,不要睡好不好。阿奶。”文瑾摇着老人家的手臂,她好听话的没有哭,她把耳朵贴在祖母的胸膛,渐渐的没有了心跳,文瑾哽着嗓子道:“阿奶你睡着了阿奶。我还想吃虾饺,阿奶。”

张亭荺很用力的掐人中,捶老人家心口,掐虎口,在老人家手臂、心口插了好多银针,张亭荺联合太医院六十四位太医会诊,终于在两天两夜后,张亭荺认输了,他说:“瑾主儿,仲夏里天热,让老人及早入殓吧。”

老莫在门框子外听见了,连忙面色慌张的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