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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瑾当下里没有动脚步,看见傅眼底寒芒,她顷刻间醒了,莫名的无措自心底涌上来。

傅景桁低了声量,“放心不下他,怕我伤他性命”

文瑾抬眼睇他,他衣袖半卷着,露出一截小手臂,肌理轮廓颇为有力,小声:“我觉得你不要我了。我挪不动脚。想多看你两眼。”

傅景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许久道:“方才容他亲近,没想到后果两眼,你看吧。”

文瑾深深凝他,他也回视着她,俊俏的面颊正面对她,叫她打量。

文瑾心里难受,他爱干净,在他心里自己明显脏了,以往他亏欠她的,仿佛因为她颈项痕迹全部一笔勾销,自己对兄长的不忍及劝降是罪大恶极的罪恶,就大抵也不再需要备孕,从头到尾来一次了,他没感受到过如小鱼吐泡泡的胎动,自己也自觉不再有勇气和决心强自伴在君侧,加上他的大官也并不喜她,哪怕的确因为她出面,才替他们捕住蒋。

但这世道对女人是严苛的,她不能说她不知道蒋会僭越至厮,世道说你应该知道,都是你的错,祸水。

好在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弥补了心里些微失落,那么多学堂等着去落实实现自我价值,君上说过这几年人才质量不好,四处建学堂是重中之重,老薛外宅她也得问一下怎么回事,忙了心里就不难受了。也不必说君上你还记得长云、长宁么。还记得我在外宅独自产下长林么。自讨没趣罢,惹人厌恶罢了。

“我看好了。”文瑾苦涩地牵了牵粉唇。

“这边交给我处理。昨儿我说容我想想,是认真的。你在乎的人,朕知道的。往后事关文广和蒋怀州的事,你都不要再参与了。关心则乱。现下和他们走得近对你不好,及时控制负面风评。”傅景桁又睇一眼她颈项,紧了紧她手腕,骤然松开,松得文瑾心里跟着空了大半,一下子就知道傅和蒋在她心里的不同了,傅松手她会慌张,只听他言道:“老莫,你带女主子去渔场玩。”

文瑾心中丝丝缕缕地疼开了,傅景桁对她的包容程度令她诧异极了,他甚至说他自己皇权至上一手安排她每个动作,他包庇着她,且很有担当的支开她,让她避嫌。

文、蒋的事情上,她一直没让他得到满意的态度,她是清楚的,从李育告诉她文广在漓山开始,她的不发声的态度已经令他不满极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进退两难,留下有隔阂,离开是逃兵,说好了一起走下去的。

曾经自己与他便因为她隐瞒文广下落而有过隔阂。现在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是。”老莫便带着文瑾离开了叫人喘不过气的高压地带,一离开那些拿着弓箭的御林军还有那些不喜欢她的大官,文瑾松了口气,她没有再同蒋有眼神接触,哪怕她知道蒋一直注视着她。

进了钓场,老莫在鱼塘子边上支了椅子,拿了鱼竿给她,陪着她钓鱼,老莫知道瑾主儿有心事,便给瑾主儿唱歌解闷儿。

“你唱的什么曲儿”文瑾听着他的五音不全,但是的确卖力在唱曲儿,她觉得有趣,人也逐渐放松,不如方才那般紧张了。

“先秦民歌,越人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老莫说。

文瑾夸他,“唱得挺好的。有机会还唱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