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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冬天文瑾从山道上捡回的干种子,回来后她随手撒在院墙底下了,近日发芽抽条,是蔷薇,墙底下葱葱郁郁长满了蔷薇花骨朵。

他又熬了几夜,教会一只新的鹦鹉说‘对不起’。他将鹦鹉装在空空的金丝笼中圈起来,但他没有再教鹦鹉说‘我爱你’。他的爱太害人,不敢再说了。

在阳春三月里,刘迎福扑进御书房,其时皇帝在同水陆提督沈子书谈事,进书房便单膝跪倒在皇帝面前,“爷,找见了,娘娘她人在漠北。”

军机处总算雄起一回。用近四个月寻到了文瑾的下落。

傅景桁其时正在看奏折,与子书谈论统一全国度量称的事情,突然听见军机处来报,傅景桁手中奏折倏地掉在桌案,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未出声已有哽意。

他的手禁不住剧烈的颤抖,他已经同文瑾近五个月没有相见了,和手一样颤抖的,还有他那颗原已经一片死寂的内心,“消息可靠吗”

“可靠。在漠北摩诃镇子,靠近沙漠的一处村落。”刘迎福非常肯定的说着,“大王宽心,娘娘挺好的,胖了些,肚子也还在,咱们的长公主还在的。”

傅景桁眼睛垂了垂,用手拿过装着文瑾送他的装着百七十颗星星的琉璃罐子,爱惜的摸着瓶体,他一时没有言语,她现在孕八个多月,京城距离漠北有一个月的路程,他是不是仍有机会陪她生小孩只是她同蒋一起,他去了,显得多余的厉害,但他克制不住自己,思念,不甘,诸多情愫。

他想离朝去见她。

“君上,奴才立刻叫人去接娘娘回京!”老莫说道,“叫清流带着暗卫去,安全方面您不必挂心,咱们都能打点好。”

刘迎福将手一揖,“臣可以带军机处的人随清流侍卫一起去迎娘娘回京,君上放心,回程一定会妥善安置娘娘,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娘娘一根头发都不会少的。”

沈子书说道:“臣弟也愿意效犬马之劳,去迎嫂嫂回来,兄长可以将事情托给弟来办。”

傅景桁沉吟片刻,“朕亲自去还她清白,接她回京,把本该属于她的生活还给她。”

听闻君上要亲自离朝去接先皇后,众人大惊。

“国不可一日无君。去漠北路途遥远,纵横万里。”刘迎福大惊,“傅昶等人近日里在各处秘密煽动了小范围的暴动,您坐镇朝中,处理得宜。若您离朝,只怕群龙无首,镇他不住啊。”

“恰逢先皇崩逝二十五周年忌日将近,按往年,朕同这些个叔伯兄弟都要戴孝一月,斋戒一月,朝事亦将折子递到龙寝门内处理。朕一月内会赶回来。”

傅景桁并非开玩笑,他任何事情都是经过思考的,这次这个决定只怕是他最疯狂的决定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一名女人奔赴万里,将孝字当先的他甚至不为父亲守二十五年忌日。

他言道:“尔等都不必跟随,也莫大阵仗,朕一人带清流等暗卫独去便是了,尔等在朝中只如常履职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