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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煎药慢,他也没耐心等了。

他在脑海中构想着文瑾此时在做什么,这时是晌午,许是她正和蒋怀州用午餐,他们一起煮饭,然后一起坐在小桌边,和睦地吃着简单的饭菜。他来了,算什么,是了,他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她说过孩子不会叫旁人父亲。

这地方他挺熟,十七岁被老文要求带兵打仗和边界西北边的游牧部落交涉过,他曾经年轻,带兵没有经验,那时还是跟着娄正业学习,他那时受了很重的伤,他伤重躺在沙漠上看星星,很孤单很美。

他看着星星会想到瑾妹在王宫外等他归国,也会想到疼爱他的父皇将江山交给他,他为了瑾妹的期盼和父皇的遗愿都要活着回去。

他心里面瑾和父亲是最重要的两个人。母亲在他三岁抛弃他,他对母亲是恨之入骨的。

瑾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哪里敢想是因为他曾经给她讲过他在漠北看星星的事情,小东西一直很想来看看他看过的星星呢。他以为她是无意间凑巧来到这里的。

“阿小,等等我。臭阿小。你在沙漠里迷路,会被流沙卷走的。”

文瑾在摩诃沙漠边边上追着她收养的一条小土狗,这是她此生养的第三条小狗,第一条阿大被端木害死了,第二条阿大西施犬留在王宫陪大王和长林了。

她很喜欢小狗,她遇见这条小狗的时候,是在她在那个雪夜,荒芜的古刹里睡醒的翌日,小狗也蜷在战马赤兔的腹部,显得比她还可怜不少。

她当时问小狗,你也没有家了么,小狗没回答,毕竟小狗不会说人话。

文瑾就同情心泛滥把小狗儿抱着一路作伴了,倒不知是不是偷了谁家的小狗儿呢。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古刹里,流浪狗的可能性比较大了。

文瑾一路北上的路上,见了好多见闻,她离开广黎帝都的时候是冬天,那夜大王被傅昶所行刺受伤了,她决定不做没用的负累,所以留书出走了,开始一个人带着长忆流亡,被国家主公驱逐真的特别心灰意冷。

不过她没有一蹶不振,因为人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不可以放弃自己。只有自己坚强起来,面对现状,并尝试改变现状才会使乱糟糟的生活回归正规。

文瑾虽然对感情死心眼,但素来是坚强的女人,尤其肚子里揣着一个,所以无论现状多惨她都不可以倒下,何况她手里带着几十万两钱银,生活是无忧的,吃不上饭才发愁呢,有饭吃就不愁了。

好好活着。要比仇人活的久,不能亲自手刃,能去坟前扬骨灰也行吧。

文瑾换了男装,把过于惹眼的脸颊用墙土弄的黑黑的,一路往北走,她一个人走过了很多城郭,每到一个地方都看到了街市人文的不同,还听到了很多不同的方言,单骂老子娘都分外有地域特色,在街头巷尾听见了不少版本。

流离失所使她增加了见闻。也算是有得有失吧。凡事看积极向上的一面,人也会比较容易快乐。

她因为肚子里有长忆,所以她行路很慢,路上因为颠簸,动胎气,下面出了几次血,病了一二月,在客栈里悄悄出去找大夫拿药,一个人在外并不敢声张,总归是将孩子保住了。一个人吃保胎药还是会想起孩子父亲,也会羡慕路上相互搀扶的老夫老妻。

好可惜,她没有任何奇遇,也没有大着肚子在异地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她单保胎药吃了百余副吧,她身体不好,便强迫自己多吃食物,几个月就从九十三近胖到了百四十斤了,路上又穿着男装,就像个大肚腩的圆圆的脏脸小生,并没有遇到劫财劫色,还算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