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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吾仍希望可得一见,当面面别,当面说一句再见也好。

吾会在摩诃桐禄客栈逗留至四月二十。

若妹妹方便,便允一见,吾见见长忆。

若不方便,四月二十清晨吾便返京,此生不再叨扰,唯有长相忆。

景桁亲字。】

“桁哥”文瑾将书信看完,已经满面泪迹,她坐在椅上,泪水不能自已,是因为自己失而复得的生活和梦想,也是因为大王他真的在他父亲的祭日斋月里来了漠北摩诃。

她是清白的。

沉冤得雪后的情绪崩塌。文瑾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来。

朝廷和大王都知道是她让清流远赴漓山送机密信件的事情了。她得到认可了。她可以返乡,不用再一个人流浪在广黎国的边边上了。可能这半年过的太苦太辛酸,文瑾竟将傅景桁的书信压在心口哭至无声,哭至不能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阿婆见了忙拍抚着文瑾的后背,“怎生这般心伤啊。瑾儿。”

“杨阿婆,我可以返乡,见我的儿子,我的亲人了。我的大儿三岁半了,十个月没见我了。”文瑾将自己的情绪收拾起来,她将君上的书信叠好放在袖间,好可惜已经眼看就要四月二十,不知君上是否还在桐禄客栈,桐禄客栈距离她所在的地方有些距离,驱马过去半个时辰的样子。

文瑾当下里问阿婆道:“今儿是四月十九了吧,阿婆”

“是呢。马上过了子夜,就是四月二十了。”

“嗯。我出去一下。”文瑾立起身来,来到院中去,走到赤兔的跟前,解着拴在树上的绳子。

“瑾儿,深夜里更深露中你要去哪里”蒋怀州走来,将文瑾正在解绳子的手背隔袖压住。

“哥,这些天你同我讲了很多京城的事情。关于我娘,关于的妹妹,我弟弟的处境。关于大王疏远我一门的事情。关于娄家如何吸我的血,你告诉了我种种的不快的境遇。”文瑾眼睛红红的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原来大王他为我平怨,还有朝廷已经不再驱逐我,朝廷已经认可我,我苏文瑾已经可以堂堂正正返乡做人的事情”

蒋怀州猛然一怔,失落的垂下眸子道:“因为哥觉得返乡之后,凭你一己之力也斗不过傅昶一脉,更不能使大王改变心意宠幸你母族一脉。回去受二房和娄太后的气,不如去邱立国重新开始。哥是为你好!”

文瑾认真道:“哥,大王他甚至立我的长子为储君。甚至没有同百官商议,他二十八岁尚且年轻的年纪,林儿才三岁多甚至不知大了之后资质如何,他便已经立储。我不相信这样的大王会疏远我母族一脉,他就在漠北,我要去当面问问他。如果是他做的,我肩膀单薄不能与今上对抗,我便与哥哥奔走异乡,此生不是广黎国人,和他势不两立。如果不是他做的,我也不会冤枉他,我便要回京,揪出幕后之人,替我家人讨回公道!”

“纵然不是他做的。也定与他脱不得关系!兴许是他母亲,只怕还有他的信臣!那些皇权富贵为了见不得光的因由,将你母族驱逐,将罪犯扶立!皇门由内腐朽了。瑾儿!”蒋怀州厉声道,“你难道还嫌受过的伤不够多吗!”

“哥,我们同圣上一起长大的。我们三个从小时候就很有正义感。我不相信他会纵容杀人凶手,作为一名老百姓,我更不相信紫禁城里的皇帝老儿是如此恶人。若他是恶人,天下何其不幸。”文瑾将绳子解开,牵着赤兔便往院中走,“我要去找真相。”

“是去找真相,还是思念他”

文瑾猛地顿住,思念他,也要找真相。二者都有。

蒋怀州将文瑾的衣袖拉住,“瑾儿说的话,便如此不作数的吗,曾经答应要同为兄去扬州外婆家过年,结果瑾儿失约。曾经答应三月初七要嫁给为兄为妻,瑾儿失约。方才答应要同为兄去邱立重新开始生活,结果他不过是给了你的孩子一个不切实际的储君之位,你就又将为兄抛之脑后了,三度失约!”

“哥”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为了他堕胎,他亲手害死了你的一双龙凤!你为了他背叛义父,为了他和兄长决裂!好啊,瑾儿义父被你几乎害死,我蒋怀州因你而变得一无所有。我谋反、我叛国、我心甘情愿被招降,是因为我见不得你在皇门受半分委屈,义父为了得天下,我只为了你。你没有心的吗。文瑾!我蒋怀州究竟哪里不如傅景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