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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你脚步远了。着急出来。”傅景桁在她面前对她的感情从来并不遮掩的。他就这么个条件,社稷首位,后宫不清净,以前执着的想占有文瑾,现在也想,但不敢行动了,不愿意勉强她。很想劝她回京城。不要在这地方蹉跎,还是回京发挥她所学知识,坐在国子监太学院适合她。和蒋在这里过小日子不适合她。

“哦。”文瑾拿脚尖腻了腻地面,俩人就站人家隔壁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便巧这时隔壁估计被方才傅景桁弄倒凳子的声音又给整烦了,又咣咣砸墙,男人嘴里咧咧道:“真是倒霉,住客栈也不得安生。吵死了!”

傅景桁在外不张扬,被老百姓怼两句心里也舒服,出门在外或许都不容易,戾气少些才是,只是没想到两人团圆当下被隔壁这么记恨,回忆起来也不大美丽,他压低了嗓子,也像个小老百姓似的对隔壁不耐道:“行了。”

隔壁听他不悦的嗓音里有股子天然跟声量不相关的狠劲儿,气焰就下去了,安静的跟隔壁没人似的,心道原来不是没人要的姑娘,有人撑腰的。

傅景桁又走二步,来到文瑾跟前,仔细将她水灵的脸颊打量,过往是鹅蛋脸,这时胖乎乎成了苹果圆脸儿,大眼睛圆脸肉乎乎的招人喜欢,肚子非常大了,他看着也觉得带着肚子累,她眼里多了世故和阅历,好奇这半年她经历了什么。

他问她:“哪只手放火烧的冬园”

文瑾被提起自己自冬园出逃的壮举,便老实的把两手摊了起来,“左手拉的火折子,右手推倒的烛台。”

心里也嘀咕隔壁仗势欺人,皇帝说话对方就不砸大墙了,女人独身在外真不容易,有个男人还是有点好处,哪怕是个薄凉的,好过没有吧。

“嗯。右手罪孽更重。那就牵右手进屋吧。”

文瑾把眼睛看了看他的面颊,瘦的颧骨也明显了,尤显得眼神忧郁了起来,好久不见他,乍看见,就觉得俊美不可逼视了,曾经终日见着对他面貌习惯,多日不见竟比印象里更精致些。

傅景桁便低手将文瑾右手牵住,用力压了压她手心,揪着她食指使劲捏她。

“捏我手干什么呀。”

“何止想捏你手呢。”

文瑾可以察觉出来他不能说没有气恼的,是回冬园不见了她而生气么,“衣服收见了。都是粉色的。尤其喜欢那个小布猴儿。”

“你不从冬园走,你早半年就收见了。”傅景桁说,“那日我说带礼物回去给你的。那时你就决定跑了,你还同我说‘好的你等我’。你个黑心的。”

文瑾说,“你后来找我了么。”

傅景桁喉咙哽住,“嗯。叫我好找。”

他手尖儿很凉,触到她肌肤便有暖意朝他袭来,他颇为贪恋,他半年没有这种暖暖的感觉了,自他八岁起,二十年来她的体温给他极大的慰藉和安抚,他这半年如行尸走肉,强颜欢笑去四处走动,维持着自己的前殿和后宫平衡,但心里滋味只有自己知晓吧。

比翼鸟雌雄比翼双飞,离去一方不能飞翔,大抵是这种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