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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她对朕的心意,她是死心眼挂在朕这棵歪脖子树上了,这辈子得她痴心一片朕死而无憾。但朕会叫她走的。”

傅景桁眼眶有些红,胳膊上的毒在经脉蜿蜒成一条条黑色线条,失落道:“朕从不是好夫婿。她失望透了自然就走了。”

“君上…”

“这回,朕没有胜算了老莫。朕甚至没有底气了。朕不愿她看见朕被赶下龙椅的糗态,以及毒发身亡的惨状,更不能叫他们和朕一起涉险。朕也不想她知道朕根本不是天之骄子,而只是一个没有被父亲选中的窃取旁人江山的佞贼。原来朕才是广黎国最大的佞贼。父亲把江山给了傅昶。”

老莫马上宽慰道:“爷,不是的,您亲民爱民,心怀百姓,您才是称职的明君。傅昶那样的小人,心中没有百姓的人,根本不堪做主这江山!您才是名副其实的皇上!您为百姓做的一切都是有目共睹的。

淮南粮仓被水淹,文广下毒那回,您和瑾主儿合作为民解难。漓山之难也是您和瑾主儿共同为民解难。她兴修学堂,您招贤纳士,每一桩都是帝后该做的大好事。您甚至为救素不相识的小孩几乎失去性命,您不是佞贼啊爷。”

“够了老莫。不想听了。朕的皇位是母亲篡改诏书得来的。朕名不正言不顺。”傅景桁微微苦笑,“而她是宰相嫡女,又比朕学问多些,朕配不上她。”

“爷”老莫不知如何去劝。

“她和长忆明日何时抵达京城”傅景桁问。

“明日正午,自旺江渡口登岸。”

“接她的人都准备好了”

“是,百官、漓山百姓、她的母亲、弟弟、妹妹、阿嬷都会去迎接渡口接瑾主儿。”老莫躬身继续禀报道:“还有长街十里都依您吩咐,准备了主儿最喜爱的代表爱意和幸福的风信子。”

“嗯。”傅景桁算了算时候,“明日正午到旺江渡口,傍晚就可回宫了,她想林儿想的厉害,明儿就见着了。”

“君上,您不去接主儿吗”

“朕不去了。娘娘万里迢迢回京那日,朕约了女子游道清湖的。七夕将至了,湖面鸳鸯颇为好看。”傅景桁缓缓道。

“君上!您何必伤瑾主儿的心呢。”老莫说,“主儿万里迢迢抱着长忆回家了,您不能这么绝情,纵然要主儿失望,也不能她将回京头一天就这般残忍。”

傅景桁将衣领拉低了一些,用手指抚过下颌底下半寸,“毒到颈项里了老莫。一家子死在宫变上,更残忍。朕不能允许那样的结果出现。朕死了她觉得大快人心才是,她不能后半生都因守寡伤心。”

旺江渡口。

七夕快到了。

旺江岸上已经有商贩在售卖牛郎织女之类的画像,还有一座拱桥被装点成了鹊桥,不少年轻男女在桥上往桥底下江面丢铜钱许愿。

江边大树上也挂满了各类小纸签,大概写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之类的美好的寄语。

文瑾自漠北辞别了陪伴她半年左右的杨阿婆后,便在皇帝留下的十四名影卫及摩诃州府二百官兵的保护下,带着长忆和悦悦以及阿小、赤兔行水路返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