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云齐全身肌肉一紧,瞳孔缩小。
黑衣人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有一块千年不化的冰。
云齐感觉全身发冷,这人绝对不简单,虽然很随意地站在云齐的面前,但云齐却似乎看不到他的一丝破绽,如果真的交手,云齐觉得自己一定会输,所以云齐只是保持戒备姿势,并敢轻举枉动。
“你跟我来一趟,乔老镖头要见你。”黑衣人缓缓道。
“乔老镖头?”云齐一愣,“乔仲回来了?”
黑衣人并不答话,转身就向外走,云齐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匆匆赶了出来。
黑衣人在前不紧不慢地走着,云齐不敢跟得太近,也不好离太远,隔着五六步远跟着。
在镖局里七拐八弯之后,云齐跟着黑衣人来到镖局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却素雅异常,院门上以篆书写着两个字“花径”,里面栽着许多果树,两侧摆着几个花架,上面层层叠叠堆放着一些花盆,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植物盆栽,很多都是云齐没有见过的。
此时院子里的几株桃花开得正艳,粉红一片,煞是美丽,有许多花瓣掉落在地上,春风一吹,翻滚着向前,让人顿生怜惜之情。
“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云齐不由想起了这句诗,随口念了出来。
“这诗是陆放翁赞梅花的,小子,我这里种的可是桃花。”一个老者从花盆后面站起身来,手里拎着一把小铲子,看起来刚给花松了土。
这老者年纪约五十余岁,生得矮矮壮壮,头发也秃了半边,一副农夫模样,云齐以为是花农,便不好意思地一笑:“老伯,我只是看这花在落在地上挺漂亮的,脑子里便想到了这一句诗,随口而出,倒没有想是梅花还是桃花,对我而言,反正花都是香的,花瓣落到地上就感觉很可惜,这诗放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妥。我现在要先去见过乔老镖头,等回头再向你请教。”
“呵呵,老夫就是乔文成。”老者笑道,将小铲子放到花盆边上,拍了拍手。
“嗯,乔大伯,我们等会再聊,现在乔老镖头叫我,不能耽搁了,不好意思。”云齐抱歉地一笑,然后冲老者扬了扬手。
一转头,却见那个黑衣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又转身看看这个花农,这老头也用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自己,心里电念一转,惊噩道:“你就是乔老镖头?”
“正是。”老者微笑道。
云齐大汗,忙上前见礼。
乔镖头洗净了手,招呼云齐走到院中一处矮桌旁,自己在一张藤椅上坐下,又摆了摆手,让云齐坐在另一边,云齐局促道:“乔老镖头,你是长辈,我站着听你说就行了,可不敢坐。”
乔镖头看了一眼云齐,也不勉强,对黑衣人道:“乔五,你去给我泡壶茶来,我想和这小伙子聊一聊。”
“是”黑衣人转身而去。
“云奇啊,我听乔仲说,你和他是好朋友?”乔镖头很随意地问道,好似邻家大伯一般和霭亲切。
云齐一直在观察着这位传奇人物,据说这曾经是浙江第一高手,一手开创了三江镖局,在江湖上立下了赫赫威名,原以为这应该是一位身高过丈,满脸虬髯的壮汉,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矮子。而且从他的动作身形里,云齐虽然看不出一点他武功的高低,如果说刚才那个乔五是一把剑的话,这乔老镖头似乎就是一潭水,根本看不出深浅。
听到问话,云齐忙恭敬地回答:“是,回镖头的话,我和乔仲是好朋友,在万梓县时,我们同居一室,吃住都在一起的。”
“听说这次我们三江镖局的镖被劫,只有你们两人逃了出来?”乔镖头又问,语气风轻云淡,好象说的跟自己完全无关似的。
“我没有仔细去查对人数,事发之后,开始我是急急逃命,后来我又回到原地,查看情况,看到被匪徒杀死的有很多人,都堆在一起,我想逃出来的人应该不多。”云齐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乔镖头问道。
“不知道,他们来得很突然,但显然是早就知道了我们的线路,一早就埋伏在那里,等我们快到的时候,才跳出来,而且他们有火枪,有弓弩,肯定不是一般人。”云齐回答道。
“听说你跟他们交过手?有什么发现?”乔镖头一边深思着,手指在藤椅的背上轻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