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巨大毡房里,正燃着数以千百计的,围着圆形毡房内一圈又一圈的黑铁灯盏。这些形色各异的黑铁灯盏,纷纷挂在毡房墙壁上的黑铁挂钩处,都是以人首的姿态为造型刻画。喜怒哀乐的人首形态,有女有男有老有幼千奇百怪。但这些形色各异的黑铁灯盏,都是在人首形态的顶部燃着牛羊的膏脂,照着巨大毡房内很是明亮。
在巨大毡房的中央位置,白色的大石顺着参天大树绕了一圈。白色大石上则是些,已然黑透了好似血液般的汁水,描绘着的一些奇形怪状的动物图案。而在树身离着地面有些高的位置,则有个天然而成能容下一人的树洞。在树洞里则坐着一名身披白毛皮裹身,面戴白银狼首面具的人。一层层白色的薄纱垂落在树洞外,阻隔了那坐在树洞之内的身影。却也只能大体的看出,那人身形的较小,却也应是名女子。
四名穿着麻布彩条衣子遮住了面容的女子,则正低低吟唱着奇怪的语调,围着参天大树下缓缓行着。她们却都是赤着雪白的脚儿,踩着脚下用各色柔软皮子,铺垫的地面就这么不停地走着。
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巨大的毡房之中。好些做工很是精美的纯银大盘,则分别摆放在四名女子和中央的参天大树前。一只正对着大树与成年真狼大小模样的纯银狼像,正以昂首而啸的姿势静立在诸多银盘之前。在狼嘴中却正叼着一颗人的心脏!淡淡的血水顺着狼嘴而下早已干涸。在那些纯银狼像前的各银盘中,则分别放着不同样的人的肚肠等物。而正对着狼像的银盘中,则是颗面容娇美的闭目少女头颅。
从那白净的闭目少女的头颅可以看出,少女却是长着淡红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面皮。长发则是精心修饰过,盘起扎在了头颅脑后的。在洁白而毫无一丝血色的脸颊上,还有些点点青涩的斑痕。因为少女的头颅本就是闭合着眼眸的缘故,若不是在那银盘中看到话,还以为这少女是在熟睡般的模样。但少女头颅脖颈下却是空无一物,只有淡淡的血水从头颅的脖颈间渗出。
穿着粗麻布衣子的中年汉子,看模样也应有五十余岁的年纪。此时正跪在那盛着少女头颅大银盘前,不远处的柔软皮子铺成的地面上。正默默地闭着双眼,好似在聆听着什么,就那么默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在中年汉子身旁的皮子上,还放着一盏纯银的狼首酒杯。满满一盏的鲜红血液,还泛着些淡淡的血沫,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中年汉子棕色的长发上留着好些尾辫,黑色的面皮还留有好几道陈旧的伤痕。面色略显严肃的中年汉子,却也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偷偷掀开了宽大布帘的佝偻人,在溜进了巨大毡房后。便缓缓地躬着他那本就佝偻的身子,朝着那跪在少女头颅银盘前的中年汉子走去。当他来到那中年汉子身后不远处时,便不在向前行进。而是又跪伏在了地上,朝着那中央参天大树上,被好些白色薄纱遮掩住的那人,高举着双手拜服了下去。
当他拜服过后,这才又跪着膝行到了中年汉子的身后。随即便用他那沙哑而苍老的声音,对着中年汉子魁梧的身后小声道:“乌泰乌颜王蒲烈呼到了。”
佝偻人在言闭后便不再多言。就那么躬着本就佝偻的身子,跪在了中年汉子的身后。
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则缓缓地睁了开来。中年汉子那一动不动的身子,则也随着佝偻人的言语而有所动作。只见他微微抬起了头来,望向了那离着地面有些高的,坐在大树洞里的那人。随即便顺手拿过了放在身旁,那盛着满满一杯子的鲜红血液来。就那么看着树洞里的那人,缓缓饮下了杯中的血液。
棕色的胡须上,依旧带着些在饮血时,所沾染上的杯中血液。中年汉子则用手背抹了一把,胡须上的血液来。当他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后,便也高举起了双手,朝着那树洞里的人拜服了下去。
拜服过后,中年汉子这才缓缓地站起了身来。随着他的起身,佝偻人却依旧是膝行着往后退着。直到退到离着中年汉子有些距离时,这才又缓缓地站起了身来。
佝偻人在站起身来时,那中年汉子却已然行到了他的身旁。佝偻人则在中年汉子经过自己身旁时,又躬起了自己的身子来。直到中年汉子从自己的身旁而过,他才赶忙又跟了上去,替那中年汉子掀起了一面,宽大而厚重的门帘让中年汉子出去。
随着中年汉子走出了巨大毡房,那两名守护在毡房左右门前,持着黑铁长枪的魁梧汉子,则也都分别持着长枪单膝跪地。佝偻人则在中年汉子走出了巨大毡房后,这才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直到佝偻人跟着中年汉子走出了,巨大毡房所在的中央位置后,这才又在中年汉子的身后,凑着近了些小声道:“除了那老狐狸到了,索尔布速也回来了。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