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微微点了下头来,却在随年轻僧人缓缓向外走去时,不由得望了眼废经阁前,那处紧闭院门的小院来。一丝憾色则从小童眼眸中,一闪而过再无一丝波澜。
穿过偌大寺院里,一道道朱漆门廊。小童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般,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由得来回自顾张望,直到他在年轻僧人牵着下,来到由两名手持戒棍,高大魁梧的僧汉,左右把守的朱门前。
“阿弥陀佛,寺师寺正有令你与这这小童。不能从正门出去”
当年轻僧人将要带着小童出门而去时。那两名魁梧僧汉中的其中一名,则很有些为难地,一手持棍一手合十,对年轻僧人小声为难道。
“是我二哥亲自给你们下的令?”
年轻僧人面色如常,淡淡对那拦下他的僧汉问道。
僧汉则赶忙回道:“是,是寺正夫人身边的侍女,传来的令”
“寺正夫人的侍女?”
年轻僧人听着僧汉回答,眉头却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从而在扫了眼站于身旁的小童后,心中却是不由得暗骂道,好一个毒妇!即便是放我这可怜侄儿出这恶门家院!也不得从这正门而出!竟还叫杵足那卑贱生母,前来假传二哥之命!当真是心如蛇蝎!好歹毒的心肠!
“哼!若我今日,偏要走这正门,又当如何?”
年轻僧人越想一股怒火便直冲心头。从而在冷哼一声后,对那拦下他的僧汉道。
“这这寺,寺师!您,您就别为难小僧了小僧,也也不敢违抗寺正的法命啊!”
魁梧僧汉说着便一下子,跪在了年轻僧人前告求道。而另一名魁梧僧汉,见同伴都跪了下。却也同样随着跪下,单手合十向年轻僧人道:“还望寺师施法恩!施法恩!”
随着两名守门僧汉,双双跪下向年轻僧人告求。年轻僧人面色却也是阵青阵白,心中却也不免暗暗想我应钴也是这本家寺院的嫡脉寺师!今日竟连出这正门都不得?!父僧!若你在极乐土有灵,看看你这将本家寺院,弄的四分五裂的法嗣传人!你为何当初在大哥病寂后,不等我从外游学回来?偏偏要将这本家寺院的寺正之位,传给我这好二哥来?如今连我这本寺寺师,想带侄儿出这正门都不得?!父僧!
“三,三叔走,走那!”
小童扯了扯一脸怒色的年轻僧人道。说话间还伸手指了指,偌大正门旁偏处的那一小门。
看了眼瞪着一双大眼,看向自己的侄儿。应钴最终还是长出了一口胸中闷气。也不再去看向旧跪地的僧汉。而是牵着侄儿杵足的小手,向那寺院正门旁的偏门走去。
毕竟现今这本家寺院的寺正是他的二哥。应钴虽知这不让他与侄儿杵足,从正门而出定是二嫂从中作梗。并非他那好二哥应鸣所为。但他太了解自己这好二哥了既然那歹毒妇人能堂而皇之,假借二哥寺正之名阻拦自己与侄儿。定然也是留有倘若自己,真就硬从正门而出的后计!
若是当真让那歹毒妇人得逞怕是今次自己带走侄儿,说不准会因自己一时气恼而功亏一篑。只要自己带着杵足硬闯正门而出那歹毒妇人怕是后脚,便会将自己硬闯之事,告与自己那好二哥。
哼!到头来二哥定会依那歹毒妇人!不让自己带走杵足!若是杵足再被关进那废经阁里说不得那天自己这可怜侄儿,便会遭了那歹毒妇人的毒手!二哥啊!二哥!难道杵足就不是你亲生骨肉?!在你眼里难道就只有寺与寺之间的利益?田亩?僧位?亲情对你来说,难道就这般一文不值?!
“杵足,咱们走吧”
应钴就这么默默地,牵着自己侄儿的小手,从寺院的小偏门里走出。在其心绪复杂地回望了眼身后那,朱墙灰瓦好不气派的本家寺院后,则面露一丝苦笑对侄儿道。
“嗯!”
杵足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应道。
走在离开本家寺院的路上,此时的晨雾也早已渐渐散去。附近田亩间则也出现了,庄户田家的男女们劳作的身影。只要有人看到应钴的身影,不管那人离着他有多远。都会在下一刻停下手中的劳作,恭敬地双手合十对应钴躬身行礼。
“怎么了?”
看着自家侄儿一步三回头,很是好奇地看着刚才那,经过一路边田亩时,一个种地老汉仍跪在田里的泥泞中,双手合十向自己行礼模样。平复了好些心中烦闷的年轻僧人,却是微笑着对侄儿问道。
“叔,他他”
“杵足,三叔带你去的地方,你好好跟那里的师父学法。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也会跟三叔一样,让这些田家子对你行礼膜拜。”
应钴说着话,却是不由得,伸手抚摸了下,侄儿的小脑袋瓜。杵足却是似懂非懂地,抬头看向了面带微笑的三叔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