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青木溪一片安宁。点点微弱的烛火,从河溪旁而建的一处处屋舍中亮起。其中一处屋舍内,此时的气氛却颇显几分异样。
“噼啪”作响的灯烛下,一脸没好色紧绷着的寞昂,却是一言不发地端着碗,掺了鱼肉的野菜子汤久久无法吃下。而坐他旁侧的嬅儿及其生母寞昂的小妾,则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一大一小两母女虽没有像寞昂那般端着碗不吃。但在吃饭时却小心异常,不敢发出一点大的声响。三口人就这么在“噼啪”作响中一直坐了许久。直到作为一家之主的寞昂,面色在很是纠结与犹豫中,变了数变后最终将拿在手中的汤碗放下。
见夫君一口饭也没吃,就放下了手中的汤碗,嬅儿的生母便很是关切地,向寞昂柔声劝道:“夫君,还是少吃些吧?就算是生气,也也不能连饭都不吃啊?”
知道夫君为何这般的嬅儿生母,虽心中对此事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她明白嬅儿嫁给那位将要扶保夫君,承继嗣位之人的儿子之事。既然连公公都已应下,那此事便也就是成了。而她虽只是个附近山林猎户之女,但也知道事之轻重。是以她虽不舍自己女儿,作为那位扶保夫君的筹码但若夫君真能因此,而承继了法嗣之位
“唉!你,你先和嬅儿吃吧!我,我不饿!不饿!出去走走!憋在屋里闷得慌!”
寞昂却是有些没好气儿道。说着话便大脚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地,没一会儿功夫便走出了屋舍。嬅儿虽很想叫下父亲,但在一旁给她使眼色的母亲阻止下,最终却只好又低着小脑袋瓜,继续扒拉起今天很好喝的汤来。她却不知今天为什么父亲会这般生气就算早已见惯了父亲生气模样的她,也从来都没见过父亲这般气过。竟连今晚这么好喝,掺了鱼肉的野菜汤,都没喝一口
“娘亲,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娘亲从爷爷那回来就一直生气?难道是爷爷又训父亲了?以前父亲去爷爷那挨训,回来后过一会儿就没事了。怎么这次嬅儿还从来都没见过父亲生这么大气呢!难道是跟那几位从山外来的大叔有关?是不是?娘亲?”
很有些为父亲担心的嬅儿,在寞昂离开后便向自己的娘亲问道。她却是鬼灵精的很,一想到父亲是从爷爷那回来后,才这般不声不响好不生气的模样。便猜到父亲之所以这么生气定是跟爷爷有关。而父亲每次从爷爷那挨训回来,就会是副生气的模样,她也早已习以为常。可今日父亲生气的模样,却又与以往有所不同。在联想到今日那几个去找爷爷的大叔
眼中很有些复杂神色的嬅儿生母,却是不想让嬅儿这么早就知道,她要嫁给那位儿子的事来。虽此时心中很不好受,但脸上却仍是挤出副,令嬅儿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笑来道:“你啊!就别管父亲了,还是快吃饭吧!父亲没事的,快些吃可别凉了。”
嬅儿的生母说话间,随手便将身前唯一的,一小碟腌菜用筷子夹了块,放进了嬅儿的汤碗里。嬅儿虽仍有些不信娘亲说的,可还是很乖巧地点了下头继续吃起了饭来。
而走出屋舍的寞昂此时则站在了,离自家屋舍不远处的河溪前,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久久不语。直到一人身影从不远处缓缓走来。见那缓缓从不远处走来的身影,寞昂的瞳孔却不由就是一缩。一股十分强烈的愤恨之意,则从他冰冷的脸上闪过。但最终寞昂在扫了眼那离他越来越近的人一眼后,便又自顾看向了眼前流淌而过的溪水。
只见在明暗不清的夜色下,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年轻美妇,却是正挎着个藤篮缓缓走来。这年轻美妇虽身上穿着件,到处都是缝补痕迹的破旧衣子,却依旧无法掩下其妩媚丽色。当这年轻美妇看到独自一人,站于溪水旁的寞昂时,身子却不由猛地就是一僵。但她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未停,继续向寞昂所在方向走来,直到与寞昂擦身而过
“哼!我说你就别再我跟前继续装模作样了!是不是又去找我那好弟弟了?还是又勾搭上了林子里别家的男人?要是你还要脸的话,就快点自己离开这!只要你肯自己主动提出跟我离缘,只要休书一成那你也就不用再跟我,这罪僧有什么干系!也就不用再在这受这活罪,到时候你回了你那娘家,可不想找什么男人就找什么男人?放心!休你的因由肯定不让你吃亏!哼!就说我这连阳元都失了的没用人对你常年打骂。你实在忍无可忍才离了我这不知好歹的家伙!而我也会一百一千一万个承认此事!就算你娘家来人找我棍棒招呼我也认了!只要你肯跟我离缘!别再让我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