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鲁运河而下,短短三日便赶到曲阜,赵九常年奔走江湖三道九流都有了解,江湖趣闻更是信手拈来,这一路倒也不寂寞。
进入曲阜地境,赵九望着滚滚运河是有感而发道:“曲阜,别看这地儿不大,却是运河的心脏,七分朝天子,三分下江南,说的就是曲阜,不过,曲阜能有今日的繁华,还真得益于水龙王霍家先。”
楚昊宇知道这段历史,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道:“我听闻霍家先不仅操的一手好舵,还是治水能手,筑坝截水、挖河引水、勘泉补水,这才有了鲁运河的兴旺。”
看楚昊宇竟赞赏敌家,赵九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却是嘿嘿笑道:“孙公子果真非常人,不像老哥,俗人一个。霍家先素有凶名,可在曲阜却是万家供奉的人物,以致很多人都认为漕帮的宝藏在曲阜,尤其是霍家先一手修筑的南旺闸,不知被人翻了多少遍。”
撇了赵九一眼,楚昊宇张口问道:“听老哥的意思,不在南旺闸?”
赵九摇头说道:“谁知道呢?霍家先从微山湖起家,因南旺闸名镇天下,因此,这两处最有可能是藏宝之地,可三十年来,众人翻遍南旺闸和微山湖也没能找到线索,现在,都将目光放在了龙王令上。”
点点头,楚昊宇接口问道:“莫凡龙王令在曲阜?”
赵九重重点了点头,张口说道:“老哥刚才说过,霍家先在曲阜可是万家生佛的人物,很多人家现在还供着他的牌位,便是先帝平定漕帮,为安抚曲阜、济宁一代的百姓,也为霍家先举行了水葬,而上个月的二十四号,正是霍家先的祭日,三十周年。”
“三十年。”自语了声,楚昊宇却是笑问道:“莫非祭日上出现了什么人物?”
哈哈笑了声,赵九张口说道:“孙老弟还真是一点就透,有人在河边发现了霍家先的忠仆,霍海。当年,霍家先身边有四大忠仆,分别称为江、河、湖、海,亦代表了霍家先的志向。这四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各有不凡的肄业,其中霍江早就战死,霍河和霍湖死在楚家大军之下,唯有霍海不知所踪。原本都以为霍海为霍家先陪葬,没想到竟隐身曲阜。”
听到这里,楚昊宇虽没有出声,心底却是一阵感慨。三十年时间,足矣改变一个人,相貌、气度,可竟有人将霍海认出来,想来也是霍家先的亲信,与霍海相熟,可时间却让他们成为敌人,世事弄人,莫过于此。
此刻,赵九继续说道:“霍海排行最小,武功却最高,而今经过三十年苦修,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所以,没人敢靠近,而后一点点细查曲阜,终是将霍海找了出来,可也因此走漏了消息。”
顿时,楚昊宇猛然闪过一道光芒,只是随即便已散去有人虚幻。楚家鹰卫监视天下,可龙王令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没有一点消息?心底奇怪,楚昊宇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道:“赵老哥好手段,竟打探的如此清楚,小弟佩服!”
哈哈笑了声,赵九不以为意的说道:“老哥我也就消息灵通点,其他不值一提,与孙老弟更是没法比。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都是咱们哥俩聊的来,忘了,忘了。”说话间,赵九竟从怀中取出几个小瓶子开始易容,丝毫不避楚昊宇的面,同时说道:“孙老弟,咱们主仆是来做玉石买卖,来自京城百年老店雅玉轩,你是主,老哥是仆。”
也不知赵九那是什么药粉,沾水涂在脸上,脸色立即变黄。将脖间、手掌都涂抹过,在赵九挥动的手掌间,嘴上那两颗大金牙立即不见,而后笑道:“少爷,怎么样?”
最后这句话,可是地地道道的京片子,连楚昊宇都听不出差异,看的楚昊宇极为好奇。
似乎看出楚昊宇的好奇,赵九嘿嘿笑道:“江湖小道,让孙老弟见笑了。”
此刻,赵九脸色微微发黄,合着消瘦的脸庞,有些冰冷的眼神,给人一种肃然的感觉,与刚才的气息截然不同。望着赵九,楚昊宇点头说道:“老哥好手段,都不敢相认了,只是,不知道老弟刚才看到的,究竟是不是赵老哥你的真容?”
赵九先是一愣,随即便苦笑道:“赵九我混了大半辈子江湖,这还是第一次在人前施展易容术,没想到竟得到公子如此评价。”说到这里摇摇头,赵九语气一转,道:“雅玉轩背后金主与孙老弟你同姓,老弟你还自称孙七就成,老哥赵福,是雅玉轩二掌柜,前往南阳采购一批玉石,公子饱读诗书,经过曲阜特来一观。”
曲阜为儒家圣地,如此说来倒也说的通,而且,京城还真有一家雅玉轩,只是赵九偏偏选中雅玉轩,想来此行与玉石有关。
确如楚昊宇所料,赵九接着说道:“孙老弟出身世家,定然精通玉石,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漱玉斋,霍海正隐身漱玉斋。”
点点头,楚昊宇张口说道:“看来孙老哥都安排好了,可诚如老哥你所说,霍海武功本就不差,苦修三十年深不可测,小弟虽有些武功,可如何能与他们这种老怪物相比?”
哈哈笑了声,赵九立即说道:“孙老弟所言甚是,不过,老哥没别的本事,旁门左道倒懂的不少。”说话间,赵九又从怀中取出一精致瓷瓶,道:“孙老弟,这是腐骨软筋散,别看这么大一瓶,价值百金。这是解药,孙老弟千万收好。”
接过赵九递来的一枚玄青色药丸,楚昊宇直接收进了怀里,道:“既然赵哥都考虑好了,小弟一切听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