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哥与萧察剌分别指挥夏军与辽军对临清城发动猛攻,此时也不用他们动员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唯有攻下临清度过大运河才能有活路,两军都是豁出去了,发了疯的往临清城攻去,同时为了预防临清城内再射出那恐怖的箭雨打击,所有人都尽可能的拉开了距离,幸运地是那箭雨也并未再出现,让两军都顺利地攻到了城下展开了攻城战,但他们进攻的手段却很单一,由于现在抵达这里的都是先锋军,多数还是马军,察哥也没料到会出现今日这种状况,以为小小一座临清县城攻之又有何难?所以两军根本没有抛石机、床弩、攻城锤等专用攻城武器,两军都只能派弓箭兵掩护,再架云梯由步兵往城墙上攻。
反观城上的守军,他们的反应再次证明他们的确是早有准备,城墙上不但尽是守军,随时随刻都有人补充替换死伤员,无穷无尽。而且守城与反击的手段也是多很多,每个垛口几乎都配备一支拒梯棒,城墙上如雨点般的箭支也不停的从城墙上挥洒而下,居高临下死死的压制着夏辽两军的的弓箭手,他们甚至还大量的使用了火器,不时便可见冒着火星的东西从城墙上被抛下,落入城下的夏军与辽军之中不是猛然燃起熊熊大火,方圆十几步内之人触之既成火人,而且这火还扑不灭,燃烧之人只能发了疯的到处乱跑、打滚,发出阵阵令人恐惧的惨叫,许久之后才会被烧得没了动静。要么就是一声巨响,炸出无数锋利的铁片,炸得方圆十几步内之人惨叫着躺成一片!
战斗的形势几乎从一开始就朝着不利于夏辽两军的方向倒去,两军发动的数轮猛烈的攻势竟如飞蛾扑火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了临清城的城下,只留下数不清的死尸与残肢断臂,以及伤员恐惧无助的惨叫声。
察哥与萧察剌在后面看得瞠目结舌,冷汗不止!
尤其是察哥,根据此前的情报显示,驻守在临清城的是大宋西北军的一支部队,他很清楚西北军的战斗力,权且不论人数的多少,就算他们准备的再充分,就算自己这边再缺少攻城器械,也理应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近乎是屠杀的一边倒的结果!这可完全颠覆了他率军与西北禁军打了这几十年仗的所有经验!
“为什么会这样?!这真的是西北军吗?难道……是情报有误,驻守在这里的并不是西北军,而是自己从未交过手的大宋京师禁军?”察哥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可能性最高的解释,“对,一定是这样!每个国家都会把最精锐的军队驻扎在国都保护君主,同时也会把最强最好的装备与武器分给他们!”
察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暗暗咬了咬牙关,再度下令全军要不顾伤亡,不顾任何代价的继续进攻,就算临清城内是天兵天将,要想活着回大夏也得把他们全部消灭!
同时,察哥下令后面的军队加快行进的速度,快点把攻城武器运过来。
临清城上,罗扬抬手一刀狠狠劈下,将一名刚刚顺着云梯爬上城墙露出半个身子的党项兵又给砍了下去,不过那名党项士兵也真是够彪悍,在中刀必死坠下城墙的一瞬间还朝罗扬砍出了反手一刀,这一刀正中罗扬的左腹,
幸亏罗扬穿有宋军制式轻甲才没有被这临死反击开膛破肚,但即便如此,罗扬的左腹还是不可避免的被从甲片缝隙中切进来的刀锋所伤,入肉寸余,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疼得罗扬一咧嘴往后躺坐在了地上,刀也落在了一边,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又有一名党项兵从垛口后冒出了头,旁边两名与罗扬同队的宋兵见状立刻举刀朝着那名党项兵砍去,但此时从城下不知何处突然射来几支箭,箭箭几乎全部命中在两名宋兵的身上!
两名宋兵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那党项兵捡回一条命见状一喜,灵敏的一个跃身终于越过垛口冲上了城墙,他左右一看,瞬间就把目标锁定在了刚刚挣扎着一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一手撑地坐起来的罗扬,一步上前举刀便砍,
罗扬见状已经来不及拿刀去挡,也来不及躲避,眼见党项兵之刀已到头顶,罗扬心中悲鸣一声“我命休矣”正待受死,却见从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把刀,居然在生死关头把那党项兵之刀挡在了罗扬头顶,紧接着又是一脚踢来将那党项兵踹倒在地,那把刀又上前一砍,只听一声惨叫,终将那党项兵格杀当场!
与此同时,又见几个身影瞬间补充到了那个失守的垛口前,将几名刚刚冲上来的党项兵又砍杀下去!
罗扬看向救下自己的这名救命恩人,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那人是个络腮胡的黑脸大汉,而他与正在垛口处的那几个人一样都没有穿宋军军服,而是统一的一身黑色军装,
居然是他们?!罗扬根本没想到救下自己的居然是那些在昨天下午突然进城的人,那些……“贼寇”!
“军医,这里有人受伤!”那络腮胡大汉朝旁边大喊道,然后看向罗扬又吼道,“你有没有事?!”
罗扬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络腮胡大汉看了他的伤口一眼,又朝他一点头便转身快步奔到垛口,与自己的同伴一起杀向了几名又露出头的党项兵,与此同时,一名同样身穿黑色军服但却背了个药箱子的年轻人来到罗扬身前,年轻人二话不说扶倒罗扬并快速卸去他左腹的轻甲,看了一眼伤口就从药箱中拿出一只小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伤口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传来,罗扬只觉剧烈的疼痛感立刻减轻了许多,
“老兄命真大,要不是有轻甲相护,再往里一点你肠子就得出来了!”那年轻军医一边说着,手下也不停,一边又从药箱中拿出纱布为罗扬包扎起来,他的方言罗扬听得很亲切,是纯正的西北腔调,
不知怎地,罗扬突然觉得很安心,毫不抗拒的任由那“贼寇军医”摆布自己,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上城楼前还跟将军进言要将军小心提防这些贼寇,不如先下手为强将他们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