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你们带路,带我去找汉军营军都指挥使曾明义,别跟我说,你们不认识他……!”
高唐城内东南边有一家客栈,客栈虽然早已什么老板伙计厨子都没有了,但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是在不久前还正常营业着,这里也就成为了高级军官们休息的地方,
曾明义作为辽军十大汉军军都指挥使之一,就住在其中,除了他之外,客栈内的各个房间也都有许多高级军官住着,有汉人军官,也有契丹人军官,
若说整个辽军中有谁最不想跟天道军打这场仗,曾明义绝对是头一个,与辽军中别的人不同,他在辽国时就已跟天道军打过交道,除了很清楚天道军的战斗力,更是为花荣所深深的折服,若说他毕生都不愿与谁为敌的话,那个人绝对是花荣,虽然战事到今天他并未见到花荣或听到他的任何消息,但他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花荣随时随刻都会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一样,带着他那战无不胜的铁军势不可挡的冲杀而来……!
目前,曾明义对此战已是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事实也确实如此,辽军乍一听有二十多万人貌似是一支人数很多的大军,但已被困在城中,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城外还是数倍于己方的敌军,今天大军牺牲了数千条性命往外冲却连人家阵地都没冲到,还愣是被人家围着城挖了一道两三丈宽的大沟,整个大军都在饿肚子,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这仗还怎么打?除非两位主帅下定决心不顾伤亡用三十万人的人海战术冲杀出去,或许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但逃出这里又能怎样?天道军与宋军仍旧把守着各地的关口,仍旧免不了再来一场血战!
曾明义想投降,这个念头他已经想过不止一次了,但他不敢也没办法,仅凭他自己所带的六千汉军营汉兵,他毫无任何把握能冲破契丹军杀出城去,更关键的是如今城内外的一切联系都中断了,他没有任何机会跟天道军接触,不知道天道军会不会接纳他,就算他带人杀出城去了,天道军要不纳降,他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今天那些被投进城来的传单却给了带来了一线的希望,那些传单表明天道军愿意纳降,此刻天虽然已经极深了,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投降的念头就像是成百上千只蚂蚁,在他的心上爬啊爬,挠啊挠,令他挣扎难安。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近卫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人求见,
曾明义一愣,这天都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我?
近卫说是一个从没见过的营指挥使,对了,那人还让把一封交给大人,说大人一看便知,
曾明义更加疑惑的接过信封,将里面一张纸抽出来一看,他的心头就是猛地一惊,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过那近卫说道,“去把他……那位营指挥使请进来,记住,不要声张!”
说罢,曾明义重新低头看向那张纸,心中仍旧是无比的惊骇,这是一张普通的纸,不寻常的是上面的所写的内容以及两枚加盖的印章,曾明义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花荣请自己和耶律不古野为他要外出探查金军情报的部下所写的“证明文书”!
那个“营指挥使”怎么会有这件东西?!他是谁?!
待曾明义看清楚身穿一身辽军军服的张四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一声惊道,“是你……?!”
张四海笑着朝曾明义抱拳道,“曾大人,好久不见。”
事情谈的非常的顺利,张四海代表天道军承诺,只要曾明义投降,绝对会受到天道军最优厚的待遇,
曾明义当然很高兴,但他还是接着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手中的人太少,我没把握能杀出城去。”
张四海一笑,“曾大人手上的兵的确不多,但整个辽军除了你,还有近五万汉军,这些汉军中,曾大人有把握可以一起拉拢的有多少?”
曾明义惊道,“你们的意思是……?!”
张四海正色道,“我们天道军知道你们这些辽地汉人参加辽军也是为了生存,往事不再提了,大家都是汉人,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天道军愿意欢迎所有的汉军重回汉族的大家庭!”
曾明义听了心中一阵激动,重回汉族的大家庭,这是多少代辽地汉人的梦想!
“跟我很熟的都指挥使有十几个,我都可以试试,但契丹人更多,就算五万汉军都跟我走,我们想出城也必须得到你们的配合!”
张四海点头道,“这个曾大人可以放心,我们早有准备。”
曾明义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张四海道,“越快越好!最好明天下午前就能行动!”
曾明义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去准备。那你……?”
张四海道,“我会留下来和你们一起行动,不过我有件事要先问你,你觉得耶律不古野……他会愿意归降吗?”
曾明义深深皱起眉沉思了片刻,“这个人是个死心眼……对大辽死心塌地,我没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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