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什么?只要歼灭这股建奴的主力,宁远差不多就是一座空城。”如果孙承宗担心野战不利,或者即使取得胜利,但付出的代价太大,袁崇焕还能理解。收复宁远,不仅可以依靠城墙的优势和建奴对峙,还可以将明军的防线向北推进,大大减轻山海关的压力。
这样的好事,孙承宗还是反对,袁崇焕搞不懂,这还是他的那个恩师孙大人吗?
“崇焕,宁远的建奴虽然不多,但城墙特别厚实,攻城多有不易。况且,建奴一下子损失两个牛录,他们的甲喇额真一定会向锦州、广宁通报,建奴马快,锦州的建奴轻骑兵一日就可能赶到宁远。”
孙承宗见袁崇焕不以为然,担心他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即使你能在建奴的援军到达之前,一举袭占宁远,建奴的援军到达之后,还是会包围宁远。宁远城中原来的建奴只有八个牛录,人数不到千人,粮草一定不会太多,而我们又无法给你运送粮草。”
袁崇焕相想也对,如果建奴的骑兵切断宁远与前屯、山海关的联系,粮草运不过来,那时宁远城中的明军必然不战自乱。
这和他数年前的宁远大捷可不一样,那时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城中粮草、器械充足,守上三五个月,根本不是︽10,问题。
“大人,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会根据战场的具体情况,决定下一步行动,属下会小心从事,更不会拿士兵的生命去冒险。”
“崇焕有此想法,老夫深感欣慰。其实,我们不要在乎一所城池,关键是要消灭建奴的的士兵,建奴的人口远远少于大明,他们更承受不起大量的伤亡。”孙承宗也想收回宁远,他是蓟辽总督,如果收回宁远,无论如何,功劳簿上少不了他的名字,他担心的还是野战,担心袁崇焕的第一军不能在野外击败建奴的大量援军。
建奴的援军到底有多少,孙承宗也不清楚,‘海东青’只是在宁远,他发回的也是宁远的讯息,至于更北边的地方,别说沈阳,就是广宁、锦州的情况,孙承宗都不清楚。
“大人说得是。”袁崇焕微微有些失落,宁远还是无法占领,除非他有足够的时间向城中运进大量的粮食,可是,建奴会给他足够的时间吗?
袁崇焕回到前屯,亲自去城外视察地形。
前屯周围的地形,他早就非常熟悉,但他离开山海关已经很长时间,他担心地形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会因为军事上的原因,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前屯的北面,距离前屯大约十五里的地方,是一块十分开阔的平原地带,东边是大海,西边是悬崖,都不适合伏兵,而这块平原南边,靠近前屯的方向,有有一块微微的凸起,正适合埋伏失败。
“就这儿了。”袁崇焕终于定下了伏击建奴的地点。
四名“侥幸”逃得性命的蒙古士兵,立即向巴克什汇报了蒙古牛录的遭遇,当然,他们只汇报了明军屠杀他们的情况,对于他们屠杀汉人百姓的事,他们一个字也没敢提。
一个蒙古牛录只剩下四名士兵,而且,那个失踪的牛录,也可能被明军全部消灭了。
巴克什怒火冲天,如果这儿有火焰山,他一定要与火焰山比比温度。
他一拳将离他最近的那名蒙古士兵打翻在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大汗起兵以来,从来没有整个大金国的牛录被明军消灭过。”
“额真,可是我们蒙古人被杀,却是千真万确,我们是阿古拉额真的亲兵,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才侥幸逃得性命。”蒙古人就是直肠子,根本不会看巴克什的脸色。
“那是你们蒙古人无能。”巴克什觉得还不解气:“你们的阿古拉额真已经死了,你们还有脸逃回来?”
他不安地在蒙古士兵面前走来走去,双手时而握拳,压得指关节“啪啪”直响,时而张开双拳,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四名蒙古士兵再也不敢说话,生怕挨上巴克什的拳头。
“你们亲眼看到我们大金国牛录的踪迹了吗?”巴克什还不死心,总希望他的牛录能够“意外”地回来,哪怕只剩下一半败将,也好过整个牛录被明军消灭。
四名蒙头士兵都是缓缓地摇摇头。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滚!”巴克什将最前面的蒙古士兵狠狠地踢了一脚,似乎他就是最无能的蒙古士兵,“我要亲自去前屯看看,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四名蒙古士兵好像遇到特赦令,一溜烟跑出巴克什的大帐。
“额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报告旗主吧!”作为巴克什的亲信,也是他的军师,乌烈善意地提醒巴克什。
“大事?什么大事?现在还不能确定大金国的勇士们就是为国捐躯了,他们一定躲藏在什么地方,你让我如何向旗主汇报?”巴克什的语气逐渐软了下来,如果这个牛录被明军全歼了,那将是大金国第一个被全歼的牛录,想到旗主的愤怒,巴克什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