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汗。”岳托本来想要推辞,他后背上的毒疮,正隐隐作痛,他实在不想再遭受鞍马劳顿之苦,但豪格争着要立功,他也不好拖后腿,只好先领命了。
“大汗,我们都去了辽阳,盛京怎么办?还是让镶红旗留下吧!”代善知道岳托的后背之痛,况且,他也不放心盛京的安全,盛京可是大金国的宝地------金银珠宝的存放地。
皇太极也有些落寞,大金国自立国以来,什么时候担心过自己的国都安全了?他勉强抬手,挥动了一下:“有我在,盛京不用担心,再说,正黄旗还有五十个牛录,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大汗……”
皇太极阻止了代善的发言:“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明军的主力,现在都在辽阳,你们的压力,可是不轻呀!大贝勒,要记得时时提醒豪格,他还太年轻。”
“大汗放心,臣当极尽所能,全力辅佐豪格,争取早日给辽阳解围。”代善话锋一转,“大汗,臣还有一个建议。”
“大贝勒有话,但说无妨。”
“大汗,此次南征,战争的时日,应该不会太短,士兵们不能总是啃牛肉干,因此,臣建议,征调一定的随军牧民,让士兵们吃上新鲜的牛羊肉。”
“姜果然是老的辣!”皇太极眼睛一亮,他迅速撇了豪格一眼,才对代善说:“大贝勒说的是,你们晚三天出发,我随后征调十万牧民,现在青草已经长出来了,他们正好可以随军放牧。”
“谢大汗体恤!”代善又是一礼。
“我随后将加封豪格为征南大元帅,大贝勒为征南副元帅,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是,大汗。”三人告辞了皇太极,离开了大政殿。
皇太极在盛京调兵遣将的时候,太子河北岸的阿济格,并不是像豪格所说的那样,龟缩在北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游骑已经回报,他们找到了两处可以渡河的地点。
一处在上游,水流稍有些急,但两岸地势平坦,唯一有点不确定的是,对岸树林密布,不知道是否有明军的伏兵。
另一处是向下游六七十里的地方,接近太子河与浑河的交汇点,虽然河面较宽,但水流速度慢,地势也很平坦开阔,不过,这儿也有一个不足的地方,那就是附近没有树林,骑兵无法藏身。
阿济格亲自比较了两个渡河点,最后,他选择了下游的那一个。
这个渡河点没有树林可以藏身,对双方都是公平的,女真人无法借助树林的掩护,明军同样无法埋伏伏兵。
阿济格被太子河的那场大水淹怕了,汉人的诡计,让人防不胜防,他宁远选择公平对决,虽然明军的人数,远远多于他的骑兵。
二更时分,阿济格亲率身边的九个半牛录,偷偷出了帐篷,为了迷惑明军可能派出的游骑,所有的帐篷没有带走,都是依照原来的样子,扎在河堤的外沿,有几个帐篷里,还透出点点的微光。
女真骑兵摘去马脖子上的铃铛,又减缓马速,几乎毫无声息地沿着河堤的外沿,向下游奔去。
四更时分,阿济格来到下游的渡河点。
他定了定神,仔细观测了渡河的记号,确信记号没有错之后,才小声地下达命令:“抛弃一切无用的东西,只要带上粮食、弓箭和弯刀就够了,尽量不要发出响声,过河后,缺什么物资,我们会向明军索取。”
女真士兵开始从滩头下水。
河水很凉,比白天至少要低上五度,但现在已经是辽东的初夏,水温也不会低到哪儿去,习惯了寒冷的女真人,感觉像是洗了个温水澡。
接近三千骑兵渡水,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阿济格已经让士兵们做好准备了,如果遇上明军的伏兵,必须趁着夜晚贴过去,一旦接近明军,就用弯刀收割明军的脑袋。
以明军的肉搏能力,绝对只有挨宰的份。
“哗啦,哗啦……”
马匹踏水的声音,在幽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刺耳,阿济格一直提心吊胆。
如果明军能预料到他在此处渡水,再来一次半渡而击,以他现在的兵力,恐怕没有一名士兵能过河,士兵们不被明军全歼,就是万幸了。
假如瞒过了明军,他的士兵过了河,上了岸,阿济格绝对相信女真骑兵在陆地上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