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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扫视了一番,周玉凤就不说了,胡心雪与王美玉也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好亲自东说。
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烟花鞭炮,质量是否过关,要是出现个穿裆炮那就麻烦了。
幸好没有,朱由检点燃礼花,延时数秒后,礼花像燧发枪的子弹一样,“嗖”地一声,冲天而起,在天空炸出一只翩翩纷飞的彩蝶。
“啊,蝴蝶!”婉儿拍着手,扬起小脸蛋,鬓角的青丝随着身子的颤动微微起舞,宛如桃花丛中一只飞舞的蝴蝶。
周玉凤再看礼花时,已经被黑夜吞没了,王美玉掩口而笑,站在人群最后面的胡心雪,却是限于沉默,她想到了延绥的除夕,也是朱由检带着她放礼花。
菊花,梅花,莲花,山茶花,花花不同,朱由检一时痴了,随口吟出一首卞之琳的小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户//你装饰了逼人的梦//”
“陛下在笑话臣妾吗?”婉儿嘟起小嘴,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撒娇。
“没有,朕只是觉得你也像一只蝴蝶,而且还是彩蝶,”朱由检又放了一盒礼花,“你们看看,像不像婉儿的鬓发?”
“原来陛下还会做诗呀?”王美玉可不管绽放的礼花到底像不像婉儿,她满脸期待地看着朱由检,“陛下,能为臣妾也做上一首吗?”“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朱由检不知道自己的脑中,还有没有应景的诗。
“只是什么?难道陛下是江郎才尽了?”王美玉少见地嗔了朱由检一眼,汪汪的眼睛在宫灯的照射下,像是蒙上了一层轻纱的水晶。
“好,那朕就试试吧,你听好了,”朱由检咳嗽一声,调整好呼吸,看来得出绝招了,要不胡心雪、周玉凤都让自己做诗,自己岂不露馅?“水晶帘下恣窥张,半臂才遮菽,姑射肌肤真似雪,不容人尽已生凉。”
王美玉能把汉话学好就不错了,哪里知道这首清代诗人孙原湘的《即事》,描写的是成熟女子的,这种古体不比刚才写给婉儿的白话诗易懂,王美玉完全不明白诗的意思,就楞在那里。
江南才女周玉凤倒是听明白了,她笑得胸脯乱颤,如果是描写她的则更加贴切,她不好笑出声音,只好捂住嘴,整个上半身有节奏地抖动,又怕伤着腹中的胎儿,只好左手掐着腰,拼命想要挺直身子,结果却是靠到朱由检的身上。
婉儿就没有了身孕的顾忌,笑得眼泪鼻涕一把抓,她的身子已经站立不稳,只好捂着肚子,弯腰蹲下去,又昂首看着朱由检,疯笑不止,连右手上沾满鼻涕眼泪都没发觉。
胡心雪也是识字的,诗中有很明显的字眼,她岂能不明白?也是浅浅地笑。
“有这么好笑吗?”朱由检挨个瞪着后妃们,又伸手扶助周玉凤,“凤儿,小心些,千万别伤着孩子。”
王美玉果然冰雪聪明,她原本就是纯粹凑个热闹,哪懂得什么诗,看到众女的反应,她立时明白,这怕不是什么好诗,不由怒视着朱由检,脸上的两块白水就变成了两盏红灯笼。
朱由检故意不看王美玉,拉了婉儿一把,“婉儿,礼花已经放完了,我们回去休息吧!”又在周玉凤的腰上搂了一把,“凤儿,小心孩子,别太累了。”
他的目光对上还保持着浅笑的胡心雪,“雪儿,夜深了,外面凉,回去吧!”
周玉凤的身子有些疲乏,也就听话地向宫内走去,婉儿与胡心雪随在朱由检的身边,一起说笑着返回了。
朱由检待要向王美玉伸手,王美玉并不领情,他甩开朱由检的手,气冲冲地冲在众人的最前面。
周玉凤身子不变,婉儿便留在坤宁宫,伺候朱由检洗脚更衣,胡心雪伴着余怒未息的王美玉,各自回宫休息,他们所住的延禧宫、景阳宫,距离坤宁宫,也不过几步的路程。
朱由检来到周玉凤寝宫的时候,周玉凤已经歪靠在床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好笑的事,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看到朱由检过来,笑容就更密了,“陛下……”
朱由检点头,在周玉凤的床沿坐下,“凤儿在笑什么?说来听听。”
周玉凤的小脸上,就像偷来了两根点燃的红蜡烛,现在只有两人在她的闺房,她没有回避,而是迎上了朱由检的目光,“陛下,刚才那首诗,真是的陛下即兴做的?”
朱由检想,做诗的人,现在还没出世,也不怕戳穿西洋景,“当然,难道朕有时间,事先做好了,等着你们发文呀?哈哈,不过,朕平日忙于政务,很少做诗,再要问下去,朕怕是真的就江郎才尽了。”
“呵呵,陛下,你说玉儿妹妹知道诗作的意思吗?”
“朕只是开个玩笑,知道也没什么,难道朕还真的……朕可不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