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刚到南洋,荷兰人就给出一个下马威,”朱由检哈哈一笑,“要不是芝龙及时赶到,恐怕爷就要狼狈了!”
“这些天杀的荷兰人!”郑芝龙牙根咬咬,“早知道爷在船上,我绝不放过这些红毛鬼,爷,现在要追上去吗?”
“不用了,”朱由检摆摆手,“其实他们没有攻击大明舰船,他们只是依照海上的规矩,按照既定的航道行驶,这也没什么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了,他们也不知道爷在船上,”朱由检倒显得特别大肚,“别管这些荷兰人了,先开船吧!”
“是,爷,”郑芝龙先叫过亲兵,让他通知舰队开行,然后说道:“这些红毛鬼,实在鬼得很,爷下次出行,多带些舰船。”
“芝龙,到了南洋,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朱由检微微一笑,“怎么样,南洋还平静吧?西洋人还敢挑战南海舰队吗?”
“现在的南洋,南海舰队一家独大,没有人敢明着有所行动,”郑芝龙压低声音问道:“属下倒是有些担心,爷亲自来南洋,耗费时日颇多,那朝廷……”
“朝廷方面不用担心,爷离开的时日,也会正常运转,”朱由检在上首主位的木椅上坐下来,“爷担心的,倒是兰竹省,怎么样,与荷兰人的合约,还算顺利吧?”
“回爷的话,合约早就签了,现在大明与荷兰,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有一些商业上的往来与互惠!”
“那荷兰人呢?他们是真心与大明合作吗?”
“这个……”郑芝龙思索片刻,“现在时间尚短,属下难以做出判断,但南海舰队具有压倒性的优势,他们一时半会还不敢背信弃义。”
“那就好,”朱由检知道,实力是订立条约的基础,让荷兰人吐出他们在南洋上建立的贸易据点,这不仅是割他们的肉,更是放他们的血,没有南海舰队,荷兰人忍气吞声那才怪呢,只要南海舰队继续保持威压,他们慢慢也就习惯了,“芝龙,南海舰队在南洋有哪些大型基地?”
“回爷的话,在南洋,南海舰队有三大基地:吕宋省的苏比克、兰竹省的泗务、戴燕省的麻六甲,此外,暂时没有陆军驻扎的身份,如顺塔、苏威等省,也有补给基地,顺便维持当地的秩序。”
“嗯,”朱由检想了想,又问道:“要维护这么大的海域,这么多的身份,现在的兵力够吗?”
“回爷的话,维持南洋安宁,维护各省的稳定,这些兵力应该是够了,”郑芝龙犹犹豫豫地说道:“只怕……只怕将来西洋新的舰船进入南洋,属下听说,现在西洋的新型舰船,最多的能装载一百门火炮。”
朱由检知道现在的西洋,正进入科技高速发展时期,一切都有了可能,他深思了一会,“芝龙不用担心,大明不是正在建造新型战舰吗?”嘴上如此说,朱由检内心也有些着急,不知道大明的新型战舰,何时才能下水使用,下水之后,又能否对抗西洋的大型战舰。
不过,大明体量巨大,即使战舰的性能不如西洋的庞大、先进,但依靠数量上的优势,一时半会还不会落于下风。
而且南洋是大明的后花园,距离大明近得多,如果舰船、人员损失了,可以及时、无限制地得到补充,而西洋距离南洋,有数万里之遥,不仅信息传递不便,就是他们的先进舰船来了,打仗难免会有损失,但他们在南洋没有造船厂,损失一艘就少一艘,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补充。
“那……属下就没问题了!”
“不过,爷还有问题,”朱由检从木椅上起身,“屋里闷,芝龙,我们去甲板上透透气吧!”
“是,爷。”郑芝龙亲自引路,将朱由检领到二层的甲板上,付小剑护卫在十余步外。
这层甲板比海平面高了差不多有两丈,人站在上面,颇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味,但在海面上,整个广船还是显得太小了,朱由检站在甲板上,更多的还是感叹大海之无边。
“芝龙,现在兰竹省怎么样了?”朱由检感觉这个问题太过广泛,于是又补了句:“现在兰竹省的省长是谁?”
“回爷的话,兰竹刚刚立了省长,叫陈达,乃是当地的富商。”郑芝龙将陈达的家世背景尽可能详细地汇报给朱由检。
“陈达既然是富商,家资又是颇丰,为什么要当省长?他应该是不会看中这份俸禄吧?”朱由检估计,陈达虽然没有出过仕,但能在荷兰人统治时期能积累家资,协调能力应该不错,兰竹是他的试验田,他不希望职业官员主政,没有仕林经验的人更适合兰竹。
“回爷的话,属下也曾问过,陈达说,以前荷兰人在婆罗洲的时候,汉人被欺凌怕了,他当了省长,又有南海舰队的保护,再也不会过那种一有风吹草动就担心受怕的日子了。”
“哈哈,说到底还是权力问题。”朱由检心中暗动,商人在政治上的觉醒,乃是时代的进步,这个陈达,已经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虽然这是荷据时代的产物,朱由检却要充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