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欲见了萧太后之令,情知有变,便令部将领一百人马先把耶律宏齐灵柩送往阿保机陵安置,随即与部下众将商议。
阿勃说道:“主上现已登极为帝,乃是一国之主,太后这道懿旨,分明是妇人乱政,要行废立,皇上千万不可听从。”
那吉兰泰原来对太后擅权滥杀,也是积恨在心的,如今新得兀欲宠信,如何肯回到太后手下?忙说:“阿勃将军说的极是。主上如今已继承大位,令行天下,岂可单身履险,受制于他人。何况太后性情乖戾,喜怒无常,动骤杀人,主上千万不可独自前往。”
述律高攘臂高喊道:“这个老太婆心狠手辣,妄杀无辜,如今又想加害我主。主上勿忧,待小将提一旅之师,杀往上京,扫清宫庭,迎皇上圣驾。”
耶律兀欲见众将如此拥戴,自是满心欣喜。说道:“难得各位同心协力匡扶,共保我大辽一统江山,此后富贵,必与诸位共之。不过,太后虽是行为乖僻,但终究是孤王祖母,尔等万不可造次。”
又因得知木狼关来了赵思温人马,于是,北归大队来至木狼关前,便就在城外驻扎了下来。随令阿勃,述律高二将前去叫关。
那赵思温见关前来了大队人马叫关,便登上城楼答话。
述律高见了赵思温,高声问道:“皇帝今日帅师回国,将军竟然闭关不纳,意欲何为?莫不是要谋反不成?”
赵思温答道:“将军休要错怪小将。小将是领了太后懿旨,在此恭候永康王,接他回上京说话的,并无闭门不纳之意。”
阿勃道:“天王在归途中不幸晏驾,永康王已奉大行皇帝遗诏继承大位。你今紧闭关门,拒王师不纳,这不分明是谋反么?”
赵思温听了,犹豫了片刻,答道:“小将是领了太后懿旨来的。即使如此,也须得新王亲自下令,小将才好说话的。”
述律高见他说得有理,回营禀知耶律兀欲。兀欲笑道:“听他说的,确也是令他左右为难的事,待孤亲自说他罢了。”说罢,便随述律高来至关前。
赵思温见了,拱手作礼道:“永康王别来无恙,小将这厢有礼了。”
阿勃道:“大王现已继大辽天王之位,如今亲率三军到此,你还不快快开关接驾?难道真的要与王师对抗不成?”
耶律兀欲向关上扬鞭喊道:“赵将军!孤王深知尔忠义可嘉,你今在此守驻边关,亦是为国效力。快快开关让三军过去,孤家回到上京,自有重赏。”
述律高接着喊道:“赵思温!如今大汗已经下旨,还不快快开关接驾,更待何时?”
赵思温见耶律兀欲亲自来到关前,开口说了个“赏”字。再说这萧太后行为乖僻,性格暴戾嗜杀,当年若不是耶律宏齐相救,自己早已死在她手上了。如今耶律宏齐已死,他日她若再雌威,还有谁来相救?如今耶律兀欲继承可汗,自己平素与之相交尚好,现在如开关接入,也是立一头功。至于说他毒杀耶律宏齐一事,那只是他们家事罢了,与自己无关。再说:如今耶律兀欲几乎倾南下之师归辽,兵临城下,如闭关拒守,无异螳臂挡车。退一万步说,自己即使胜了,得罪了新王,在萧太后面前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想来想去,还是开关迎驾更为上算。于是,便策马出城,滚鞍下马,拜伏在地,口称万岁。
耶律兀欲大喜,忙令人扶起,令他依旧坐回马上,两马并辔进城。进得公廨坐定,赵思温久历官场,是懂得规矩的,忙召集部下将佐,齐来参拜新主。
那耶律兀欲虽然在杀狐林由述律高等人拥立,但终是旅途倥偬,心神不定。如今回到大辽国土之内,又是本国将士迎驾参拜,自是别有一番感受,十分高兴,各位将佐皆有封赏。赵思温又把太后命他把兀欲诱至上京,囚禁在家,再由她在耶律宏齐的儿子中,选一个立为可汗的话,一一向兀欲禀报。
述律高听了,勃然大怒,说:“太后老耄昏庸,性格乖僻,原来废长立幼已是不合情理,如今三军已经拥立大王,她又要再行废立,真是上逆天心,下逆民意。大王不必疑虑,待小将率兵先行回京,先把太后拿下,押入大牢,大王然后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