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也没啥其它主意,便定了这样。????郭进便唤哪店家婆娘把那小娘子领了出来,可怜那女子多日来惨遭囚笼,千里辗转,被折腾得蓬头垢面,浑身褴褛,宛如要饭的乞丐般的。出来见了三位,倒身便拜,口中连连道谢,感谢三位恩公救命大恩。
那郭进道:“罢了!罢了!你也甭谢了。现也救你出来了。原来咱兄弟是打算送你回家的,但俺大哥还要赶着找他母舅。俺兄弟俩的四个弟兄伤得又重,得赶着往家里送。这就不能送你回家了。这儿有十两银子,你带着自己上路,你就早早回去见你爹和娘……”
郭进的话未说完,哪女子早已吓得呆了,好一会才哭了出来。伏在地上,叩头如捣蒜,失声痛哭道:“小女子蒙三位大恩公拯救,此恩此德,永世不忘。如今三位恩公不能相送回家,小女子也不敢强求……只是……小女子自小从未出过家门,如今离家千里,也不知家在东南西北,何况一路上兵荒马乱……如要小女子独自回家,那能去得到,恐怕也只能死在途中,做一个异乡孤魂野鬼……三位恩公的恩情……小女子只待送了三位恩公上路然后自行了断,三位的大恩,只有来生变犬马相报了……”
那女子一面说,一面哭,说完了还继续的哭。直哭得金刚菩萨皆垂泪,铁石人儿也伤心。哭的一时上气不接下气,早已昏绝在地。
吓得那店家婆娘手忙脚乱,忙去擦药油,掐人中……三位英雄也吓得面面相觑,互相埋怨。
高怀德埋怨郭进道:“你这人就是哪么个炮筒子,你就不能说得宛转点?一下子就把话轰出来,把人都吓昏了…”
赵烁也埋怨他们:“常说好事做到底,救人须救?。象你们这等,把人救了,扔在半路,叫她一个女孩儿家,怎能回得去?正如她说的,还不是死在半路……”
那郭进挨他俩个一番埋怨,也是有气无处泄,有冤无处伸,只气的拍手顿地的向着高怀德嚷道:“你们就光会挑巧话儿说。哪话儿不是咱仨商量好的吗?也是你俩叫俺说的。她吓昏了这罪又推到俺身上。照她说的道理,不管你说他说,也都一样吓昏她,这能怪咱么?”又转向赵烁嚷道:“你这个做大哥的也是个蛮不讲理的。说咱们救人不救?。这人是俺一个人去救的么?不是你,凭咱们俩还救得下来么?要说救人不救?是个罪,先你就脱不了……”
两人见郭进气急败坏的样儿,都笑了起来。高怀德赔着笑说:“咱们也没说你怎么着的,你急什么呢?大家再商量商量嘛……”
郭进依旧嚷道:“商什么商?干脆把她拉到外边,一顿乱刀砍了喂狗,倒落得个干净,免得让强盗,辽兵遭蹋……”
赵烁也赔着笑说:“你急什么急?再想想办法嘛……”这时,那女子在店家婆娘一阵忙乱下,醒了过来,依旧哭个没完没了。三人见了,怕她再受刺激,一同走出外边计议。
高怀德向赵烁道:“刚才三弟的话说的虽是过火,但也怪咱们刚才想得不仔细,如今细想也是个理。真要她一个人回去,笃定是死路一条。大哥刚才说救人须救?,看来咱们躲避不得了……”
郭进还在气鼓鼓地说:“这话才是人话么。”
高怀德继续说道:“……得送她回家。可怎么送呢?一来是咱们的家兵都伤了,有两个危在旦夕。若把他们搁在这儿,早晚是个死,那又是两条人命。二来是就凭俺与三弟送她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咱们跟哪些契丹狗是交过手的,回头他们必定会随后赶上来的。如果是一个人去送,那是两个都死。如果两个人去送,哪是三个都死。还是只有大哥你的铁棒才保得了她一路平安……”
赵烁听了,正自沉吟不语。高怀德见了,知是有些松动了。忙接着说:“反正大哥寻找母舅,也自不知他们下落,倒不如送她一程,一路之上,也可以打听打听母舅一家的消息……”
赵烁寻思了半晌,点头答应了。
那郭进见赵大哥答应送她回家,喜的眉开眼笑,对赵烁说:“不是小弟说句笑话儿,别看这小娘子如今拉拉蹋蹋的,本来生得倒是挺标致的,你不送回她家,就带回你家做一房妻室,也不算辱没了她……”
话未说完,那赵烁早气得青筋暴起,满脸涨红,大怒道:“屁话!俺赵烁顶天立地,堂堂丈夫,岂能做那乘人危难贪财掠色之事……”说着,扯了两人回到厅上,向那女子说:“你这女孩儿,哭了。咱们商定了送你回家。现在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