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朝廷得到捷报,一片欢腾,惟是那唐主李煜还算得头脑清醒,对臣下道:“周军重兵多在淮北,淮南兵少而分散,光复泰州未为大胜。??”一面派人送牛酒过江犒军,一面仍催促其它部队尽快渡江以援6孟俊。
且说这韩令坤在扬州酒色欢娱,忘乎所以之际,忽见朱强领着人马弃城逃来,忙问其所以。朱强道:“我与将军兵微将寡,面临大江,南朝来军有数万之众,汹涌而来,仓促之间难以抵敌,末将是以撤至将军处共商对策。”
令坤听了,也觉心惊,问道:“此次南军来了多少人马?”
朱强道:“末将亲自所见,不下两三万之众。何况泰州扬州俱是城墙崩塌,毫无战备,凭这一两千人,如何防守得了?”
令坤听了,沉思半晌,心想:朱强想的不错,朝廷大军尽在寿昌城下,如今只有我这两千人马,如何抵挡数万唐兵?再说,身边这个绝代娇娃如何处置?一但兵败城破,带着她逃跑也不方便,倒不如先向后撤,待朝廷派来援军再夺回扬州也不为晚。主意已定,便吩咐属下收拾细软,准备先把她送到。
谁知这“上面一松,下面就散,”下面的士兵见主将有退走之意,一时军心涣散,三三两两便往逃去。
赵烁早已探知南军夺了常州,今见扬州有士兵往这边逃走,抓来一问,士兵便把扬州主将也准备逃跑的事儿供出。赵烁大怒,把他们各打三十军棍,喝令立即返回扬州。
次日,果见一大队士兵护着一个女眷,往而来,一经查问,果然答道:“奉韩将军之命,先把女眷撤走,明日大军随即西撤。”
赵烁道:“临阵逃脱,不战自退就是死罪,我昨天打了哪几个逃兵你们看到没有?”
两个带兵的头目央告道:“将军昨天打的是逃兵,可我们是奉韩将军之命送女眷的。”
赵烁勃然大怒道:“不管你寒将军热将军,王法条条不恂情,你们既说是奉命而来的,哪就替你家将军领下这三十棍。”说罢,令拖将下去,各打三十。打罢,又对他们说:“回去告诉他们,从今日起,不管是将军士兵,凡有逃跑落到俺手里的,绝不轻饶,一刀一个,扔到河里喂鱼!”
两个头目挨了打,叫苦连天,依旧护着绝代娇娃回扬州,向韩令坤哭诉。韩令坤听了,瞪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些挨打的士兵狼狈回到扬州,朱强见了,满心不忿道:“何物赵烁,竟敢如此骄横,目中无人,大家都是当兵,同是为朝廷卖力,他凭甚么打咱们的人?反正咱们要往后撤得打他哪儿过,干脆拉队过去跟他干一仗冲过去算了。”
“不行!”韩令坤一挥手说:“别胡来。”
那几个挨了打的也跟着嚷嚷道:“哪小子欺人太甚,咱们跟他说是韩将军的家眷,他还说:我管你娘的甚么寒将军热将军的……”
朱强又嚷道:“大哥!这姓赵的算个甚么东西?你怕他,咱不怕他,你不好出头俺去!俺带着弟兄们去干它一仗,冲过去了也比留在这里死在唐兵手里好。”
“别胡说了!”韩令坤本来也是个不怕死的汉子,这阵子要往后撤也不光是怕死,而是叫色迷心窍。他喜欢上了这个绝代娇娃,恐怕打起仗来丢了,又怕打败了被人抢了,这才想出个往后撤的主意来。这下让赵烁打了他的士兵,倒把他打醒了,一想:不妥,自己一送家眷走,这军心就乱了,让朝廷得知这可是砍头的罪。因此,忙喝止他们,并对朱强说:“这赵烁惹不得,真真的是个刺头儿。别说他打仗了得,还是当今皇上的拜把兄弟呢,他驻兵,其实还是监督咱们的……”
正说着,快马来报军情,皇上派了滑州节度使张永德领兵两万来援淮南。
令坤道:“这可好,救兵来了,咱们都别打其它主意啦,收拾收拾,跟唐兵拼了罢,打好了立功有赏,总比让那姓赵的扔去喂鱼强。”
众人听了,不敢再说了,令坤又便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计议了迎战6孟俊的办法,依旧把绝代娇娃藏回内衙,不准再提撤军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