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阿马斯广场四周围满了观看的印地安人,他们既没表现出多么地兴奋,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地意外,只是把他们当成了一支从他们村旁路过的陌生的队伍,一直把他们远远地目送到大路的尽头。
晌午时分的阳光很亮很柔,却不是很热,让行进的士兵们感到十分地畅快。但是,他们已经停止了歌唱,因为这样会过多地消耗他们的体力。当大道进入山谷地带,景色就变得秀美起来。
九月初的安第斯山区非常地安静美丽,天是那样地湛蓝,云是那样地洁白。明亮的金光温存地照在古老的山峰与山脉上,洁白的云雾时而舒缓忘情地飘散,时而依恋亲热地围绕着山峦。在平缓而低平的山脚下,一片片红色、紫色和黄色的花儿在轻快而微凉的山风中迎风飘摆。一道道溪水和泉流顺着沟沟坎坎在满目苍绿的山野中汇集着,流淌着。凉风带着花香和绿气从草地和溪水边徐徐吹来,让士兵们沉醉其中,兴奋不已,全然忘却这是一次艰苦的行军,而觉得这更象是一次集体性的户外旅游。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许多让他们感到非常意外与吃惊的景象。当第二天中午,进入到班巴马卡后,索托上尉想把队伍带到一个比较大一些的村子里歇息,好让士兵吃顿好饭。因为前些天他就带着队伍在这里停留过,村民们不但为他们烧水做饭,还为他们让出屋子供他们过夜。可是,才只过了几天时间,村子已经不见了,所能看到的则是一片被焚烧过的残墙和倒塌的瓦砾,却见不到一间幸存的屋舍,也见不到一个村民。
索托在被焚烧过村子里转了一遍,到处都是被大火烧得黑乎乎的石墙与未被烧尽的断木,还有一些被大火烧毁的其他物品和未被人们带走的杂物混在一起,所见之处是一片混乱的惨状。这让索托感到非常痛心,也非常纳闷,心想这会不会是驻扎在班巴马卡的印加军人干的事。但是,他又觉得不象,因为印加驻军还距离这里非常远,不可能跑那么远来这里烧这里的房子。
索托想找个当地人了解一下情况,可是,村子附近是一片山谷地带,山坡与平缓地带也有一些玉米地,可是,举目望去,只见四处荒野之中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索托只得催促部队继续行军,好再到前面的村子歇息。
他们又走了十多里路,来到沿途中另一个较大的村子里。然而,这个村子比刚才那个村子烧得更惨,几乎是寸瓦不留。索托便让队伍在村边的一片平展的打谷场上停下来歇息吃饭,然后,又派几个骑兵顺着一条小路,到山里找个村民来打听一下,到底是谁烧毁了这些村子。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出外执行任务的几个骑兵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索托就用土语朝他问话,那人听懂了索托的话,说这些村子不是印加军队烧的,而是外村的一些村民为了抢劫金子,或是强奸女人,把村子给烧了。
按理说印地安人是很守本分很守法规的,整个社会几乎很少听说有违法乱纪和不守规矩的人,因为印加帝国的法律是非常严厉的,随便一件违规的小事就可能被判处绞刑。所以,印地安人都非常地顺从,没有人会有意或无意地去违法犯罪。可就是这些安分守己,朴实规矩的印地安人为什么会干出这种极端勾当和违法行为?这不但让索托无法理解,就连所有的西班牙人都不可思议。
那个印地安人告诉索托说,这是因为印加王被处死之后,有些人觉得再也不会有人管制他们了,所以,蛮野之性原形毕露,便纠集一伙人,到处打砸抢烧,奸女。当他们得知西班牙人把黄金视为财宝,便开始抢劫庙宇与宫殿,把偷抢来的金银集中起来,藏匿在深山与森林里。
索托一听这事,便气愤已极,就问那些强盗歹徒现在何处,要派人去一网打尽,处以绞刑。可是,那个村民只是摇了摇头,说他们听说西班牙军队要来,早就躲到大山深处去了。索托无奈,只好望山兴叹,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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