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儿,身上哪有什么棉衣可穿,身上穿的是什么?就是数件麻衣套在一起,中间裹上甘草,然后用绳子裹紧,这样保暖些。
脚上穿上几层厚袜,也在袜子之间塞上干草,然后打上行缠,套上草鞋。
天儿实在太冷,冻头,但是没帽子,就拿条素色长布条,顺着额下,往头上一系,将耳朵包上,这样耳朵稍微能保暖下。
天儿实在太冷了,这手上冻得通红,冻的是又红又肿,那高颧骨的脸蛋儿也是冻得通红。
脸上和手上冻出了很多的冻疮,这冻疮又疼又痒,手根本就握不住刀枪。
这么冷,又有什么办法?
这个年头,普通老百姓冬天没有足够的柴火,只能挨冷受冻。
现在还算不错,从了军,最起码军营管饭,这就可以了,如果不当兵,就这年月,种不了粮食,饿了肚子,就只能上山去扒树叶、树皮,去拔野菜,而且还可能一无所获,就只能缩在屋子里边,跟一家老小一起吃着存粮。
这存粮能有多少啊?交完了租子根本就剩不了多少,家里面一家老小都吃不饱饭,加上自己身为男人本来就胃口大,吃的就多,自己这一张嘴,顶家这边好几个孩子和自己老婆了。
这样存粮就呼呼的往下降,那日子不就过得更苦了嘛。
所以呀,出来从军,再苦也得做。
但是呢,这些水兵身上无甲,碰着铳弹就像是赤身裸体站着,毫无缓冲和抵挡之物,直接就给打穿了,前面这人打穿胸口,打得血肉横飞,口吐鲜血,向后飞去。
而这铳弹本来很小,进入人体前面只是一个小口,但是在人体内受热变形,它就成了一个片面,直接就在后背带出了一个巴掌一样的大洞,而这块面又打在了后面人的胸口上,直接将那人的胸口打成稀烂。
就这样一次铁炮打击,这三排军士直接躺了一地,尸横遍野。
铳弹打过来,将这一片海岸覆盖住,将这些军士身上打血肉模糊,残肢断臂、血液脑浆,支离破碎,四处乱飞。
而他们身边的沙滩也被这铳弹打的沙土四溅,现在这个季节,沙滩上的沙子其实都已冻得很硬,想要将刀插进沙子里,需要使很大的力才可以,因为沙子下面已经有些结冰了。
可沙土这么坚硬,铳弹却能将它击出一个个孔洞。
这轮打击之后,鲜血顺着这些人的躯体逐渐的汇聚起来,形成一条条小河,淌过这片沙滩,向海中流去。
沙滩实在太硬,如果现在是炎热的夏季,血根本就不会汇成河,在躯体上刚流出来,就会渗入沙层,但是现在,这些血河淌淌而过,根本没有往下渗的迹象。
沙滩上一片惨嚎。
就算这一片区域被铳弹覆盖,但是距离还是很远,这种前膛滑膛枪,除非是绝对绝对的神枪手,而且还得碰上运气,不然也很难做到百发百中,所以肯定会有些人只被击中了肢体或者不致命的躯干,没有死,可是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身上的创口呼呼地往外冒着血泉,身体迅速湿热变凉,逐渐开始僵硬、变凉,嘴唇开始发颤。
本来这惨嚎之声还有些中气十足,结果越来越凄惨,想不喊,可是太痛了,情不自禁,只能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