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宋英这么一阻遏,雷横一方面知道宋英的本事,另一方面也冷静了一些,知道自己一言不合就把人家砍死,怎么说传扬出去也不好听,于是便把朴刀收回,盯着宋英冷冷的问:“小贼,你要造反吗?”
栾飞叹了口气,在这个社会,刚才宋英的举动,要是真的上纲上线起来,被问成谋逆大罪确实不在话下。
这时候,栾飞必须主动站出来扛起来了,笑眯眯的说:“雷都头,咱大宋以律治国,如果你认为我栾飞有违法勾当,只要证据确凿,该杀就杀,该剐就剐就是了。如果在抓捕过程中,我栾飞公然抗拒抓捕,你便是当场把我格杀,我栾飞也二话不说,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找雷都头索命的。不过,刚才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一来我栾飞究竟犯没犯法,你雷都头也没给出个章程,更没拿出一丁半点的证据,仅仅是凭借着个人的好恶,竟然直接挥刀砍我,便是赵县令来此,恐怕也会叱责你雷都头妄为!而我栾飞,自始至终都是站在原地,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不敢对抗官府,能有什么罪责?至于宋英,乃是我的亲随,见我危难,情急之下一心护主,因此就出手格挡了雷都头的朴刀,这也是情有可原,任谁看了,也不会多说什么。而宋英格挡开雷都头的朴刀之后,立即收手,并没有对雷都头紧追不放,更足以证明宋英是个守法良民。雷都头,你觉得呢?”
一席话,竟然噎得雷横哑口无言,一张脸憋的通红的。
栾飞兀自不肯停歇,继续侃侃而谈,展现出其演说家的天赋:“反过来说,如果没有宋英挥手格挡这一刀,雷都头这一朴刀砍下来,真的把栾某砍成重伤甚至砍死,恐怕到时候赵县令也会问你个执法犯法的罪过!所以,如此说来,宋英不但没有任何罪责,反而是无形之中救了雷都头,算是雷都头的恩人。雷都头,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雷横听了,气得嘴唇哆嗦了起来,他实在难以理解,这栾飞年纪轻轻,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真是把死的也说成活的了,看来他才真是赵高那个死太监的嫡传后代,把指鹿为马这一套玩的炉火纯青啊。
不过,刚才被栾飞教训一番,雷横也冷静下来许多,后背也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刚才真的一刀把栾飞砍成重伤甚至砍死,就算栾飞是一介平民,只要这件事被自己的仇家盯住不放大做文章,就会搞得自己好个狼狈。更何况,栾飞似乎与赵书文赵县令关系亲密,这要是赵县令真的与栾飞有什么特殊关系,决心给栾飞报仇的话,那自己还真要倒大霉。
当然,雷横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虽然心里已经懊悔,面子上仍然死撑着,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栾飞却看了眼宋英,笑呵呵的说:“宋英啊,你刚才救了雷都头,虽然雷都头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栾某平时一再教导你,施恩莫望报,你可还记得吗?”
宋英听了,看了看栾飞,咱们才认识几天,我才做你的跟班几天?你怎么就教导我了?
虽然摸不清头尾,宋英却只好顺着栾飞的意思回答:“宋英记得。”
雷横见状,几乎气晕,好你个栾飞,你竟然还没完了是吧!
栾飞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唉,世人都说雷都头是个心胸狭窄喜欢记仇的人,不过栾飞觉得,雷都头却是个心胸宽广的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会对宋英刚才格挡朴刀的举动一般见识的。”
雷横听了,心里冷哼一声,小贼,你现在终于知道怕了吧!终于知道服软了吧!哼哼,告诉你,晚了!你今天如此羞辱于我,总有一天,我定要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哪知雷横是想多了,栾飞双手背负,一张脸呈四十五度角仰望起星空,似乎在追忆过去:“据栾飞所知,当年有一位江湖上的好汉,曾经因为一点误会而与雷都头在东溪村外大打出手,而且那名好汉武功犹在雷都头之上,眼看就要把雷都头打得一败涂地,让雷都头大失颜面,关键时刻,幸好一位村里的教书先生运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劝解开二人。但过后雷都头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依然与那名好汉兄弟相交。由此可见,雷都头真是个心胸宽广的大丈夫,所以宋英啊,你今天帮了雷都头这么大的忙,雷都头肯定会重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