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飞喝道:“我大宋自开国以来,历位皇帝哪个不重视经济发展商贸?尤其是神宗皇帝,更是提出了‘政事之先,理财为急’的要求,按照你的逻辑,神宗皇帝的行为又算什么?难道神宗皇帝也钻进钱眼子去了?难道我大宋历位重视商贸的皇帝都钻进钱眼子去了?”
梁文中盯着栾飞,嘴角抽搐。虽然神宗皇帝对金钱的贪婪,对敛财的执着,已经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但是这种事文官批评批评没毛病,自己一个商贾之人,要是也敢闲着蛋疼跟着凑热闹骂两句,那可真是嫌命长了。
梁文中急得额头上青筋暴涨,汗流浃背。
他本来想占据道义的制高点,以儒家历来鄙视商贾这件事来把栾飞整垮,却万万漏算了一点,就是虽然自商鞅变法以来历朝历代主流上都是重农抑商,偏偏有宋一朝历位皇帝都对商贸极为重视,而栾飞偏偏又抓住这一点不放,把自太祖以来的历位皇帝直接给拉下了水。如此一来,梁文中刚才那番公然抨击黄白之物的话,反而成了抨击皇帝的话了。
栾飞断然喝道:“所以,梁老板,我看你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上是针对我,实际上是公然借题发挥,讽刺我大宋历位皇帝!栾某严重怀疑你这人本来就是外族的奸细,要不你堂堂汉人,对我们汉人的皇帝尊敬爱护还来不及呢,岂会公然侮辱我汉人的皇帝!”
这个帽子就有点大了,梁文中一听脸都绿了,指着栾飞哆哆嗦嗦的说:“你你血口喷人”
栾飞冷冷的说:“究竟是血口喷人,还是事实使然,查证一下就会水落石出。”说完,朝赵书文拱了拱手说:“赵大人,草民栾飞恳请赵大人能对梁文中涉嫌通敌卖国一案认真查处。”
赵书文刚才见栾飞竟然成功逆转,把方才还不可一世的梁文中打得溃不成军,早已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要知道,就在刚刚,他可是被梁文中逼得几乎跳楼的心都有了。可以说,他对梁文中可是恨的牙痒痒,生吃肉、渴饮血的心都有。如今,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机会来了,赵书文岂有不抓住的道理,立刻寒着脸,断喝一声:“好你个梁文中,看你长得衣冠楚楚,说话冠冕堂皇,原来竟是蛮族人的奸细!来呀!”
梁文中一看话头不对,情急生智,忙叫道:“且慢!”
赵书文喝问:“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可说?”
梁文中大声的说:“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你姓赵的与姓栾的本来就狼狈为奸,是一丘之貉,你来审我,还不如干脆杀了我才好呢!”
赵书文一怔,怒道:“你还无理取闹!”
栾飞却暗暗感叹,真看不出来这个梁文中竟然还颇具现代法治意识,竟然还知道回避政策呢。
栾飞正琢磨着怎么回击呢,却听见楼梯口一人暴喝:“既然如此,那由本官来审你!”
众人大惊,一起朝楼梯口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满脸威严的站在那里。
而一旁一个随从赶紧唱喏:“济州府府尹周大人到!”
此言一出,三楼大厅顿时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栾飞的面子竟然这么大,堂堂济州府尹周正竟然也亲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