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一日没有确切的指示方略,高廉一日就不敢胡来。
这种情况下,殷天锡自然也安分了许多。
柴进、柴皇城二人,暗暗松了口气,以为对方终究忌惮自己的身份。
柴皇城多少年长稳重一些,叫来柴进商议:“虽然那殷天锡最近一段时间安分了许多,但难保日后不再生事,要不然派人回庄里去取来丹书铁券,以备救急?”
柴进听了这话,暗暗叫苦,他当初走得急,唯恐被宋江等人堵在庄里,因此竟然把这么个紧要的东西忘拿了。如今等到意识到这个要命的问题,已经迟了。现在梁山泊大军屯驻在沧州城下,双方大战在即,这个节骨眼上,柴进哪敢贸然回沧州去?万一一个不慎,被宋江等人堵住,到时候以“江湖义气”的名头来逼着自己帮忙,自己是帮还是不帮?帮,自己就极有可能被彻底拉下水,皇族改行当强盗;不帮,那就违背了“江湖义气”,对自己的名声、日后的发展,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当然,这种肚子里的话,柴进没法说出来,只有含糊不清的说:“叔叔不要忧虑,我想那高廉肯定会知难而退的。”
柴皇城忧心忡忡的说:“就怕那高廉有高俅在背后撑腰,最终铁了心要跟咱们为难呢。侄儿也不想想,要是那高俅真的忌惮咱们的身份,当初岂会任由那殷天锡胡来?”
这个倒是不争的事实,柴进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柴皇城接着说:“因此,为了万全起见,侄儿还是辛苦一遭,亲自回去一趟,把那丹书铁券取来,以防万一为妙。”
毕竟,丹书铁券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只有柴进一人有钥匙,况且那时太祖皇帝赵匡胤所赐,让无干的下人回去拿,也是大不敬。
但柴皇城哪里知道柴进的心思,柴进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是不肯答应回去的事,只是说什么:“侄儿想那高俅不会那么胡来的,叔叔放心,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侄儿一力承担。那高俅兄弟虽然权势熏天,侄儿也不是好惹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耽搁,高俅的回信也摆在了高廉的案头上。
回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什么近年来有些人自恃自己的特殊身份,为非作歹,藏污纳垢,早就该整顿了。
原来那柴进近年来仗着自己后周皇族后裔的身份,他的庄上俨然成了大宋朝的法外之地,不知道多少为非作歹之徒甚至江洋大盗得到了他的庇佑。要知道,自大宋开国以来,便是那些赵家的子孙,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藏污纳垢。可以说,柴进的行为,早已让大宋朝的高层十分恼火,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些而彻底要了柴进的身家性命,但是找个机会,狠狠地打压一下柴进,让柴进认清自己的身份,也是很有必要的。
正是基于这种氛围,当高俅接到高廉的书信后,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可以说是一举两得。既能狠狠地打击一下柴进,又能趁机给自己人捞取一片土地,何乐而不为呢?
如今,高廉得到了确切的指示,便再无顾忌,当即叫来殷天锡,吩咐如此如此。
殷天锡领了命令,当即率领一干打手,大张旗鼓直奔柴皇城的府邸而去。
到了以后,二话不说,直接让人进去传话:要是半个时辰内不赶紧滚蛋,就把整个府邸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