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家中的院落里小酌。
自打他出狱以来,便常常坐在家中小酌。
心中烦闷,却偏偏无法到外面的酒店里去买醉放荡,只能憋在家里面,独自一人在这里默默的派遣寂寞,希望时间能够逐渐冲淡内心深处的痛楚。
但深夜酒醒时分,他的脑子里依然是挥之不去宋江、晁盖等人的身影。
虽然,他明知道宋江、晁盖等人都不是好人,自己要是继续跟他们一条路走到黑的话,不但自己身败名裂,而且家中老母也要跟着遭殃。
尤其是那宋江,下手毒辣,专门好使出那绝户计来逼你上他的贼船,这样的人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半点的同情。
但是雷横不知道怎么的,内心深处始终难以彻底的过去这道坎。
也许,他虽然看起来促狭一些,看起来贪婪一些,但本质上还是个老实厚道之人。
而这,也恰恰是栾飞对雷横一再挽救的原因所在。
当栾飞出现在雷横家院门口的时候,雷横依旧微微有了几分醉意。
栾飞见状,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把雷横挽救回来,究竟算不算对。
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把雷横从过去的阴影中解救出来。
于是,栾飞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徐徐走到跟前,坐在雷横对面,笑吟吟的说:“大哥一个人喝闷酒,多么的沉闷?不如兄弟一起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
雷横斜眯着醉眼,望着栾飞问:“你来做什么?”
栾飞笑了笑说:“我来看望大哥啊,难不成,大哥你现在已经不认我这个小弟了吧?”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横。
雷横一凛,随即摇了摇头说:“认,怎么不能认,至少你比他们厚道多了,你对我没有恶意。只不过,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理解我此时心中的痛楚。你能理解吗?”
栾飞点了点头说:“我能理解。”
雷横说:“能理解,你还这时候来这里?”
栾飞笑了笑,说:“那我走了便是。”说完,就要作势起身走人。
雷横瞪了一眼,哼了一声说:“来都来了,还走个鸟!来,坐下喝酒!”
栾飞笑着说:“看看吧,这是你非要把我留下来的。”赶紧抱过酒坛子,先给雷横的酒碗倒满,然后又在自己的酒碗上倒满酒,一言不发,端起酒碗来,与雷横干了一杯。
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从嗓子眼直冲肚子,栾飞咳嗽了两声,这才望着雷横说:“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过去的就过去了,人生在世,何必非得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只要自己活着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雷横摇了摇头说:“这些道理,我又何尝不懂?只不过,真的到了自己的身上,就总觉得心里的这道坎过不去了。”
栾飞笑了笑说:“看来你还是闲的蛋疼,什么时候你忙的累成了狗,一沾枕头就着的时候,想必你就没那闲心琢磨这些扯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