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因为已经临近临洮城,李儒也知道董卓让董璜随自己回凉州,一方面是为了留一个自家人在旁监视,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历练一向骄横的董璜,所以李儒今夜恰好没有专门留意夜间的守卫安排,而主事董璜自以为一路走来安安稳稳,定然没有多大危险,为了养足人马精力,明日好早些赶到自家坞堡,索性就撤了营地夜间的大半守卫。
在阎行苦口婆心的劝谏下,才应付性地让亲信带人往外围多设几个岗哨,然后就返回自己的帐篷歇息,脑里想着明日回到临洮的董家坞堡之中定要好好享受一番,补偿一下自己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辛苦。
正所谓“上不正,下参差”,他派出去的这个亲信看到自家的君子对此事蛮不在乎,哪里愿意上心去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情。布设的哨岗也就是应付了事,结果出事了果然十分不堪,遇敌时连敌情都没有探明,就畏敌如虎,只身直接跑了回来,到了营地还乱跑乱叫,引起被惊醒的人一阵阵骚动。
阎行很清楚,这种临时营地外围没有修筑栅栏拒马,一旦遇袭根本就是无险可守。更何况董璜还撤去了营地内大半的夜间守卫,遇袭之下,仓促之间,再加上奔走呼叫的亲信,自然是人心惶惶。人找不到马,马套不上鞍的情况比比皆是,谈何聚集人手,共同拒敌。
加上连来敌的人数、方向、目的都不清楚,这样打起仗来就犹如瞎子一样只能摸瞎应付,如何能够不败。
阎行看了看在呼喊声中人影不断涌动的临时营地,又看了看在黑夜之中显得阴森森的林木,他权衡了一下当下的形势,咬咬牙,整理一下背后的箭囊,绰刀在手,朝着刚刚那个董璜亲信来的方向,大步飞奔,转眼间就隐入漆黑一片的林间。
营地虽然有董璜和他的亲信等少数妄人,但其他人都是戎马征战的精锐人马,更何况还有一个号称是董卓“智囊”的李儒,在突遭袭击呼喊的惊吓下,营地内的混乱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以李儒的手段,以董军人马的精锐程度,也不可能直接夜啸崩溃。
所以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来敌的人数,方向、目的等敌军情报,知己知彼,方能够百战不殆,一味聚众死守,是走是战不清楚,连敌情都没有弄明白,纵然能靠被动死战撑住一时,最后也难免再落入敌人后续的圈套之中,沦为身死敌手,身首分离的下场。
阎行进入林中之后,双眼的瞳孔随即扩张到极致,他放慢脚步,侧耳倾听周围的动静,双腿行进之间高抬轻放,防止被脚下的盘根乱枝绊倒和发出太大声响,又随手在刀身上抹了一些泥巴,才继续在林间穿梭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