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典的想法和于禁不谋而合,于是两人连忙下令各自的士卒、部曲以及民伕分头去驱走牲畜、搬走布衣、搬运泥沙,火急火燎地忙活起来。
西北方,无名高地。
下马给自家坐骑套上马料袋,口中衔着一根青草的翟郝一望见车阵中不断有民伕奔走搬运河滩的淤泥,脸色顿时不喜,呼哧一声将青草吐飞出去,骂骂咧咧道:
“这些兖州贼,倒是警觉得很,这就又看出乃公想要用火攻之计了!”
说完,翟郝就伸手拔草去测试了一下风向,尔后才愤愤收回了手,仰头抱怨说道:
“连你这贼老天,也要风向不利我等,这下连烟攻之计也不能使用了。”
口中说着话,翟郝身上的铁甲哗哗作响,他俯身又往地上拔了一根青草,掐头去尾,只留下中间一截,叼在嘴上,默默衡量着眼前的局势。
毫无疑问,在那部曹军退入车障,并燃起救援黑烟之后,就意味着翟郝必须在大半个时辰之内,一举攻破车障,否则邻近其他各部的曹军就有可能赶到,前后夹击自己麾下的骑兵。
眼下没有什么更好的破阵办法,只是再这样拖延下去,只会白白错失歼敌断粮的机会,翟郝想了一会,终于下令决心,进攻车障之后的曹军了。
“呜呜呜——”
翟郝下令身边的亲兵吹响进攻号角,那些下马歇息的骑兵纷纷一跃而起,成群结队聚集到了翟郝的旗帜周围,静静等待翟郝的命令。
“凉地的健儿们,你们面前的这些贼兵,在平地上打不过你们,就像鼠虫躲进洞里一样躲到了车障后面,以为这样就能够挡住我们的铁骑了,你们说,我们要放过他们吗?”
“不放过,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聚集在翟郝周围的西凉骑兵都是剽悍善战的老兵,个个斗志昂扬,绷足了一股劲,想要大肆杀戮,看到了这一股一往无前的劲头,翟郝很是满意,他又大声呼问道:
“好,这些贼兵躲到车障后,就是以为他们西凉骑兵不能步战,那今日我等就用行为告诉他们,凉地的健儿上了马能杀敌,下了马一样是斩将夺旗的壮士,告诉我,你们敢不敢下马步战!”
“敢,请将军尽管下令!”
“我等愿下马为将军破阵!”
“请将军下令!”
“好,那各队听我号令,吹角进军!”
翟郝战前鼓舞士气的话语很简单,他看到士心可用,也就不再赘言,直接下令一半骑兵下马列阵,准备强攻曹军的车阵。
“曼成,你守东南角,这里就让我部下士卒守卫!”
随着西凉骑兵的号角声不断再次逼近,于禁也看到了那些下马列阵,开始逼近车阵的敌军,他这一次也是聚敛精神,大声鼓舞部下士气,并将东南角交给了李典的部曲守卫。
目前看来,下马列阵的西凉骑兵会将西北角作为主要的进攻方向,于禁所部已经折损了近百士卒,李典心存担忧,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于校尉,你部刚刚血战一场,不如就由我李氏部曲来守这车阵的西北角吧。”
于禁闻言立马摇了摇头,他似乎想要在这一次步战上战胜不可一世的西凉骑兵,坚决地拒绝了李典的好意,下令自己的士卒列阵在车障以后,严整以待,准备迎战西凉骑兵。
李典见状,心知自己的好意于禁是接受不下的,也只好作罢,挥挥手,就带着自己的李氏部曲列阵在车阵的另外一个方向,准备抵御那些游走不定的西凉骑兵和随时支援于禁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