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韩遂军中军调动兵马了!”
裴绾驻马在高处,朝着阎行大声说道。
一度下马休憩的阎行,闻声立即翻身上马,策马登上了身后这处作为眺望敌情的高地。
随着裴绾手指所指的方向,阎行看到了两条长龙从韩遂的中军阵两侧分出,相继汇入到了己方的两翼兵马之中。
原来,韩遂派出两翼轻骑,掠阵试探河东军的两翼兵力布置,但这两股轻骑毫无意外都被压阵的强弓硬弩给射退了,只是通过掠阵逼近河东军,加上游弋四周,互相驱逐的斥候轻骑,韩遂还是发现了河东军的布阵的意图。
鲜明的各军旗帜之下,其实河东军左右翼的人马,在布阵之初,就已经暗中调换过来,以形成针对韩遂军两翼人马的田忌赛马之策。
通过一连串的挑战、佯攻试探,终于发现了河东军布阵的虚实后,韩遂连连冷笑,一面从中军分出兵力加强两翼的人马,一面开始下令吹动号角、摇动令旗,骑兵上马,步卒起身,准备全面压上,进攻河东的军阵。
在韩遂想来,诡计多端的河东将校在布阵图谋一一被自己识破之后,只怕心绪已经懊悔沮丧,这对于指挥大军决战的统帅者而言,尤为致命,它将会影响到接下来两军全面对阵中,为将帅者能否再果断地做出恰当决策。
自己一方虽然在阵前搦战上,败了下来,但能够由此识破了河东军阵的虚实,无疑就是己方的优势所在了。
果然,在发现了韩遂中军向两翼分出人马补充兵力后,裴绾不禁失声惊叹:
“不好,我军的田忌赛马之策,也被韩遂试探出来了,韩遂军已经在加强两翼的人马,这是要防止在阵战中被我军歩骑突破两翼了。”
阎行同样脸色凝重,他看着远处的韩遂军阵颔首暗道:
不愧是纵横凉地多年的豪桀之首,虽然狡猾如狐,但在应付敌手的时候,却是事事谨慎、滴水不漏,根本不会轻易漏出半点破绽来。孙子所言的,‘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身经百战的韩遂是已经真正做到了。
若非凉州先天的各种限制,只怕韩遂能够取得成就,将远不止如此。
不过眼下也不是感叹神伤的时候,韩遂中军的进军号角重新吹响,各部兵马也再次迈进,这场等待已久的决战已经到来,阎行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将军,是否要通知贾长史和荀军师,再做出变动?”
“不必了,长史和军师自然也能够看清韩遂军的动态,既然田忌赛马之策已经被韩遂看破,此时也来不及再做其他调整了,就以不变应万变。”
“你就传我军令,左翼以冯翊羌、上郡胡前拒,河东、河内新卒居中,马腾军居后。中军步卒居前,骑兵居后。右翼兵马以杨丑、眭固两部前拒,段煨、侯成部居中,杨丰部后拒。全军列阵而战,迎击贼军!”
说完之后,阎行已经策马从高地处驱驰下去,他回到了自己的大纛之前,向中军的歩骑大声呼喊,受他的亲身鼓舞,跟随他征战多时的中军精锐无不振奋激昂起来,号角声和战鼓声接连响起,各部人马也开始应旗就列。
随着军令的传达,由中军大阵到两翼兵马,仿佛是一头被唤醒的巨兽,原本不动如山的军阵开始鼓角交鸣,整个大军军阵中的各个方阵也开始有序地移动起来,按照阎行的军令,形成了应战迎击的阵型。
···
河东大军,左翼阵中。
按照原来的方略,提前赶到左翼阵中的贾诩、荀攸驻马并列。
当看到韩遂中军分出兵力补充两翼时,荀攸不禁微微一叹,转首看向贾诩说道:
“文和公,看来这韩遂当真如你所说,一个‘狡’字占了尽数,不可纯以诡道取胜!”
贾诩循声看向荀攸,抚须沉吟说道:
“‘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韩遂也是知兵善战之人,此计不成,大军可以用堂堂正正之阵胜之,公达无需挂怀。”
荀攸观察贾诩淡定的脸色,突然笑道:
“文和公,可否为我再说一说韩遂麾下左右翼的人马?”
贾诩又看了荀攸一眼,捻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