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庆裔这话显然是讥刺宋军这几年的成绩。岳飞听了也不在意,因为宋军这几年的战绩确实拿不出手。但他也不会任凭高庆裔自吹自擂,于是冷笑一声说道,“哦,原来是领着大金灭了自己国家的高大将军,真是威武。就是不知道你领兵杀害自己的乡亲时,可想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不知耻为何物的东西,也配在我面前炫耀?既然你自夸勇猛无敌,可敢出营与我一战?”
如果没有见到耶律马五的惨状,说不定高庆裔真的会出营和岳飞一战。但如今高庆裔哪里会中岳飞的激将法,他可不想被岳飞一枪刺死。所以,高大裔站在了望楼上,一边纵目远望,一边笑着说道,“岳将军此言差矣。妇人之仁,不可从军。两国交锋,力强者胜,力弱者败。胜者拥有一切,败者一无所有。我难道会站在失败者一边吗?当然不会。至于你说的斗将之法,恕我直言,那是莽夫所为。我宁斗智,不能斗力。两军对阵,岂是莽夫单挑决胜负?”
岳飞见高庆裔不肯出战,却又频频张望远方,顿时明白了高庆裔的心理。高庆裔肯定把自己当成了大队人马的前锋。因为在他看来,几百骑军绝对不敢在击败八百金骑之后,还敢在拥有七千多骑军的大营前面耀武扬威。
既然高庆裔如此想,岳飞也将计就计,故意在高庆裔眼皮底下喊过来几个亲军,让他们向着来路纵马狂奔。然后岳飞又故意向后张望了一下,然后,继续和高庆裔扯东扯西。
高庆裔也在营门后准备了一千五百骑军,随时准备出营攻击。耶律马五忍着伤痛来到了望楼上,看了看营前的岳飞,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高将军,一定要替我抓住这岳飞,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高庆裔一边打量着外面的场景,一边低声问道,“耶律将军,依你之见,来犯的宋军共有多少?”
耶律马五虽然败于岳飞之手,但他还是认为只要金军倾巢出动,还是可以击败来犯宋骑。但听高庆裔这么一问,耶律马五顿时心中没底了。因为他也不愿相信岳飞率领五百背嵬军,就敢来解救相州。按照宋朝步军和马军的比例,有五百精骑,估计步军至少也有一万人。就是不知道步军埋伏在了哪里?按理说相州城十里之内不适宜埋伏人马,但也不好说。相州城外多树林,林中还是可以埋伏大军的。
高庆裔见耶律马五陷入沉思,不由得意地一笑。高庆裔向来看不起耶律马五,认为此人有勇无谋,完全是借着耶律余睹的权势才爬上了万夫长的地位。刚才看到耶律马五惨败而归,高庆裔的内心深处,竟然还有一点欢喜。
高庆裔指着城下的背嵬军,胸有成竹地分析道,“耶律将军,依我看,宋军肯定埋伏在五里外的杨树林里。营外的宋军虽然嚣张,其实不足为惧。怕的就是埋伏起来的宋军。如果都像营外宋军一样精锐,我们恐怕要请求援兵了。”
耶律马五哈哈大笑,结果笑声扯动了腰肋伤势,又疼得他咧了咧嘴,方才说道,“高将军太小心了。如果宋军都这么精锐,我们怎么可能抓住他们的皇帝去北国放羊呢?依我看来,这五百宋军恐怕是宗泽老贼的精锐骑军,人数肯定不会多。外面埋伏的宋军说不定是太行山贼呢。因为最近的情报没有说起有大军出汴梁北上,所以我猜可能是太行山贼。毕竟太行山贼有好多都是奉宗泽之令的。”
高庆裔扼腕说道,“不错。既然宗泽没有派大军北上。那埋伏的宋军肯定是太行山贼。既然如此,我军出动数千,一举歼灭营外宋骑,再去林中清剿山贼,岂不大妙?”
两个人越商量,越感觉城外并不存在的接应大军是太行山贼。正在这个时候,刚才被岳飞派出去的几个骑军奔回,似乎面色慌张的样子。他们在岳飞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营外的背嵬军忽然向后退去。似乎准备撤退了。
耶律马五大叫,“他们要跑了。肯定是太行山贼散去了。”
高庆裔再不怠慢,立即命令打开营门,准备好的一千五百金骑踏踏杀出。高庆裔为了抢功,特别身先士卒地跑在了队伍最前面。高庆裔是这样想的,宋将打败了你耶律马五,如果我再擒杀了宋将,以后看你耶律马五还有脸在我面前拿大。
金军大营的门是很宽大的,可以并排让十五匹战马驰出。但是求胜心切的高庆裔忘了一点,背嵬军只是向后缓退,并没有向后逃跑。看到金军营门打开,刚刚冲出不到三百金骑,岳飞忽然铁枪前指,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四百多背嵬军迅速冲到金营前面,堵住了刚刚冲出来的几百金骑。因为背嵬军的冲势太过猛烈,金骑不由连连后退。后退的结果就是营门外的几百金骑堵死了营门,反而让营里的几千骑军无法杀出来。
岳飞大枪如龙,旋风般杀到高庆裔面前。高庆裔的几个亲军冲上前迎战岳飞,眨眼之间全部落马。高庆裔向来不以勇武见长。此时见岳飞势如疯虎,早已失去了斗志。他没想到岳飞竟敢如此胆大,竟然用这个方法把几千大军堵在了营内。
当最后一个亲兵被岳飞一枪挑在半空中扔出去,高庆裔彻底绝望了。他挥舞着手里的大铁剑直扑岳飞。岳飞冷哼一声,“卖国之徒。”一枪刺出,竟然捅穿了高庆裔的猴子甲,直接把高庆裔挑在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