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先笑道,“你既然怕那头牛,我拿我的马给你换,行不?”
焦文通头摇得像拔郎鼓,“绝对不行。我骑这头牛好几年了,骑顺了。让我骑马我也骑不惯。”
董先和傅选全都鄙视了焦文通一眼,因为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
面对严阵以待的护民军,银术可没有直接发动进攻。宋朝的步兵在阵形严整的情况下,可以硬撼具甲重骑而不落下风。何况银术可的骑军顶多算是轻骑。重骑只有三百亲卫,现在也只剩下一百八十名了。看到藏在大盾和拒马之后的护民军,银术可摇了摇头。
拓跋耶乌高声请战,“大将军,请让末将上前冲击一次。也许他们这大阵只是虚张声势,一冲就垮了。”
银术可冷冷地盯着拓跋耶乌,“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面对步兵大阵,轻骑兵硬冲硬打,纯粹是找死。宋军的弓弩可不是闹着玩的。”
拓跋耶乌虽然心中不服,但也不敢再说话,勒马退了下去。
金十三望着面沉似水的银术可,轻声问道,“大将军,我们之所以迅速发动进攻,正是因为我们女真人耐苦劳,身强力壮,不知疲累,想打疲惫的护民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我们和护民军在这里耗着,可不是好办法。护民军的体力一旦恢复过来,可就真的没法再打了。除非再调援军过来。”
银术可打量了手中的长刀,上面的血渍依然没有干透。银术可叹息了一声。“老十三,打仗的事,有时候要速战速决,有时候要坚韧持久。这支护民军有岳飞率领,绝不是可以仓猝消灭的。但步军面对骑军,有天然的劣势。就像此刻,我们在阵外停住,他的士兵就要全力提防我们。再说了,岳飞的大阵再严整,也只是个死阵。他不敢移动。只要他一动,阵形就会散乱,到时候我们骑军杀进去,他就是个死。但是如果他不动的话,他既救不了清水镇。也救不了自己。我不认为他们会携带很多粮食。”
金十三眼睛一亮,“大将军是在守株待兔。”
银术可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错。不管他岳飞是老虎还是兔子,在我银术可面前,他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老十三,你可知道,刚才我们一战伤亡了千余士兵。这些可都是真正的女真精兵。这么大的伤亡,哪怕在攻击汴梁时也没有出现过。岳飞此人,可杀不可留。如果他这次带来的骑军再多一点,我也只能退避三舍。”
金十三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提醒一下银术可。“大将军可知道开德府如今也是护民军的地盘。听说护民军的第一骑兵师就驻扎在那里。我担心岳飞去搬救兵。”
银术可哈哈大笑道,“老十三不要担心。岳飞有援军,我也有援军。我留在相州的二千骑军明天就会带着万余步兵过来。到了那时,我就是用步兵往上堆,也要灭了岳飞。反正那些叛而复降的汉儿军实在不可靠,死光了也没什么可惜。”
说到这里,银术可用手指着阵中的岳飞,叹息着说道,“汉人中也有英雄,可惜这些英雄不肯归顺我大金。”
虽然各为其主,但银术可却极为欣赏岳飞。不过他连劝降的话语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银术可和岳飞隔着数百步距离,遥遥对视。
岳飞忽然提气发声,厉声喝道,“银术可,我知道你想用骑军困死我护民军,但你可知道,我汉人可不只是精于陆战,水战更是精通。清水镇三面环水,皆可行舟。你的铁骑能够杀到水上来吗?”
银术可同样高声应道,“岳飞,我不相信你的士兵穿着铠甲也敢跳进水里。如今你没有船,我也没有船。我看你能上天入地不可?”
岳飞哈哈大笑,用手一指二里外的河流,高声喝道,“谁说我没船?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银术可和金十三愕然望去,只见在数十米宽的大河之上,上百艘蚱蜢舟正从北方行来。当先一艘大点的船上飘扬着一面大旗,旗上写了一个大字“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