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昏迷的施全依然念念不忘自己,赵玉英不由地有些痴了。赵玉英今年十八岁了,比施全大上两岁。逃亡的路上,施全早已用自己的英勇俘获了赵玉英的一颗芳心。但施全却一直不敢表白。赵玉英也不敢表白。施全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赵玉英差太多。赵玉英乃知府大人的千金小姐,又是赵宋宗室,自己不过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孤儿,如果不是赵大人让自己从军,恐怕自己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了吧。
赵玉英不敢表白,纯是因为女儿家的羞涩。但到了此时此刻,赵玉英终于真情流露,她把施全抱在怀里,低声却坚定无比地说,“施将军,施全弟弟,你不能死。我还没有嫁给你,你怎么能死呢?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过这次施全却再也没有说话,似乎又再次昏了过去。
这个时候,却有几个相州军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报告施将军,报告大小姐,镇子西头来了一支军队,足有上千人。他们说是护民军,特来救援我们的。弟兄们拦不住他们。施将军,哦,大小姐快点去看看吧。”
这些相州军士本想让施全过去看看,但施全昏迷不醒,只能让赵玉英出马了。反正来人看上去确实是援军,对他们一点也不凶恶。
相州军士话音刚落,赵玉英一下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来援军了?他们肯定带有草药,施将军有救了。”
乘船进入清水镇的一千护民军正是奉了岳飞命令,准备明天来个内外夹击,把银术可一举击溃。所以护民军进镇的时候,全都是静悄悄的。领军的两位大将,却是罗延庆和傅选。
赵玉英和罗延庆傅选刚一见面,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有没有药,倒把罗延庆和傅选给问愣了。像他们这种武将,身上当然会带点自配的金创药。但赵玉英并没受伤,干嘛一开口就问这个啊。
等到两人听说是施全昏迷不醒,立即大声叫道,“快点带我们去看看。岳帅一路上可没少提施将军。”
看到施全的浑身伤口,还有化脓的几处伤口,罗延庆连忙掏出了上好的金创药,一边给施全小心地上药,一边叹息道,“施兄弟真是铁人啊。这么重的伤,换了别人,早就挂了。”
施全上药的时候,几乎浑身都被剥光了。赵玉英不敢看,只得扭过身去。不过一直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生怕罗延庆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
罗延庆上完了金创药,方才笑着说道,“大小姐,可以转过来了。你不用担心,施兄弟没事。我这药是家主找名医配的,一包就是十两银子。价钱贵,效果也好。施兄弟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正如罗延庆所言,在天色黑透之后,施全果然醒了过来。赵玉英一直守在施全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罗延庆和傅选都不是老实人。看到赵玉英如此神情,早明白她的心思,不由暗暗替施全高兴。心说施兄弟这样的汉子,就应该娶赵玉英这样美丽漂亮的千金小姐。至于门当户对什么的,早被这二人抛到了九宵云外。赵宋宗室有什么了不起的?数千皇族都被金兵抓到北国放羊了。
听说岳飞就在镇外,施全不顾身子虚弱,当即就要乘船出镇,绕到岳飞的营寨去。罗延庆连忙按住施全的肩膀,大声说道,“施兄弟,来的路上,岳帅一直挂念你的安危。如今你刚刚上药,不能移动,我可不想你坏了我罗延庆的金创药名声。再说赵大小姐可是守了你一天了,你难道不想和她说会儿话吗?”
罗延庆一句话把施全和赵玉英全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施全很快就从儿女情长中挣脱出来,望着灯火通明的金军营寨,恨声说道,“如果不是熊飞将军拼死殿后,相州全城百姓一个也逃不出来。施全之所以去求见岳将军,是想在明天的战斗中亲手杀死银术可,给熊飞将军报仇。”
“什么?你伤成这样了,还要上阵?施兄弟,你这是在打我和傅选的脸呢?”罗延庆似乎受了什么侮辱,大声说道,“施兄弟,你就在这清水镇养伤。明天我们里外夹击金兵,我把银术可擒到你面前,让你亲手割下他的脑袋,如何?”
施全本想拒绝罗延庆的好意,但转眼之间,望见赵玉英极为担心的眼神,不觉英雄气短,低声应道,“也好。我如今上阵也是拖后腿。明天我就看罗傅两位大哥大展神威了。”
傅选长笑道,“你们小两口就瞧好吧。”
这句话一出口,把施全和赵玉英说得全都面红耳赤。两人对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迅速转开。